見馮曉蓮生氣了,許愛紅也不怕,雙手一攤,無所謂道,“大娘生氣我也沒辦法,我們廠子里現在實在養不起你們這些閑人,不過等將來我們廠子擴大了,一定會請你們來廠子工作,你放心吧!”
聽許愛紅說他們是閑人,馮曉蓮一下子就生氣了,指著許愛紅道,“我和我愛人都曾經是革委會的干部,我們是大領導,怎么會是閑人呢?我們能去你廠子里,那是給你面子。”
“行行行,”許愛紅語氣不耐煩道,“隨便你說什么吧,反正現在這個工作我是給不了你們,等我的廠子里掙了錢你們再來吧!”
馮曉蓮怒道,“你就不怕我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許愛紅嗤笑一聲,根本不懼,語氣隨意道,“你去說啊!你有本事,就去報案呀!給公安同志說:你叫孫女兒偷了別人廠子里的圖紙,我到要看看你會不會被公安同志給抓起來?”
馮曉蓮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許愛紅道,“你...明明就是你教唆我們去偷的。”
許愛紅哼笑一聲道,“我是讓你偷了,但我也給你錢了呀!你要是去報警,那就讓警察把你和我們都抓起來。”
許愛紅心思毒辣,她早就看出張家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是腦子有病才會請張家這群人去她廠子里工作,她是想掙錢的,不是去供養祖宗的。
再說了,據許愛紅對張家人的了解,這群人就是一群吃軟怕硬的東西,讓他們去報警,這群人根本就不敢。
報了警,許愛紅縱然會倒霉,難道張家人就一點錯也沒有?
馮曉蓮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指著許愛紅連連道,“好、好,你狠!”
然后猛的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坐在一旁的張盼弟傻了眼,她以為只要自己把圖紙偷了,送給這個許愛紅,
許愛紅就會給她們家300塊錢,還會讓她們家里人去她的廠子里工作,每個月她能掙20塊,自己留下五塊錢的零花錢,這美好的日子促使她去偷了夏至的圖紙。
可沒想到這個許愛紅會突然翻臉不認人,承諾的工作機會根本就不兌現,若是許愛紅不讓她們去她廠子里工作,那她將來怎么辦?
張盼娣忽然有些后悔了,在夏至的廠子里,她吃得好,穿得好,不用忍饑挨餓,也不用備受馮曉蓮和夏玲的打罵?
可現在,她偷了夏至的圖紙,夏至的廠子肯定不會再要她,那么她唯一的可能就是重新回家,然后繼續過著以前的日子。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糊火柴盒掙錢,不能去學校,每天還要挨打,挨罵,吃不飽穿不暖,那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地獄,可現在張盼娣后悔都來不及了。
只有夏玲還傻乎乎的,一臉期盼的對許愛紅道,“大妹子,等你的廠子將來擴大,可一定要請我來工作呀,咱們說好了。”
許愛紅聽了夏玲的話,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夏玲,她剛才那么說是為了讓雙方面子都好看一些,根本就沒有要請張家人來她廠子里工作的意思。
而面前這個夏玲是不是腦子有病?
她說的那么明顯了,都沒看出來,活該被張家人當成狗一樣使喚。
許愛紅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嘲弄。
可夏玲卻仿佛沒有看到似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哀求,就仿佛許愛紅是她唯一的救贖,態度格外的謙卑。
就連一旁的張盼娣看向夏玲的目光中都帶著鄙夷,連她一個孩子都明白,許愛紅這是過河拆橋,圖紙拿到手,她根本就不想請張家的人來她廠子工作。
只有夏玲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馮曉蓮氣惱的大喊一聲,“夏玲,你這個不要臉的,還走不走了?”
夏玲見馮曉蓮生氣了,連連應和著,轉身小跑到了馮曉蓮身邊。
張盼娣惡狠狠的瞪了眼許愛紅,許愛紅冷笑一聲,根本就不把張盼娣這個孩子放在眼里。
張家人走了之后,中午吃飯的時候,趙大光回來了,許愛紅興奮的拉著趙大光進了屋,然后把圖紙給趙大光看,趙大光雙眼放光,贊賞的看著許愛紅道,“媳婦,你可真厲害。”
許愛紅嘴里輕哼著歌兒,顯得頗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