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鄭漢,緊咬著牙齒的英蘿的鼻息開始加重。
面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尤其是一個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的小丫頭,鄭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他沒這個經驗,英蘿的眼神給他很大的壓力。
不過三秒鐘之后,英蘿移開了視線,讓鄭漢松了一口氣。
小女孩也不理會鄭漢,慢慢走向了一株四五寸粗的香蕉樹。
鄭漢看到英蘿走路有些瘸,這才兩天,就練傷了?
“砰砰砰……”
站在香蕉樹下面,英蘿開始擊打樹干,用她的拳、用她的肘、用她的膝和腿。
鄭漢站在她的一側,看到她的牙咬得越來越緊,汗水很快濕透了她的前胸后背。
看得出來,英蘿很痛,但她沒有停止擊打,反而擊打得更加用力。
一分鐘,兩分鐘,英蘿還在擊打,鄭漢還在看,兩人都不說話。
終于,幾分鐘之后,累得氣喘不止的英蘿停了下來,突然偏著腦袋對著鄭漢憤怒地尖聲吼道:“你在看什么?”
“呃,在看你練拳啊!”鄭漢不知道要說什么,尷尬地道。
英蘿聽到這句廢話,也不禁翻了個白眼,哥哥就被這樣一個白癡打死了,憑什么?
“你家里人呢?”鄭漢找話問道。
“我家人被你打死了,你還來問我?你是個壞人!”英蘿尖聲罵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好像要忍不住流出來了,但她高仰著頭,梗著細嫩的脖子,斜視著鄭漢,努力地不讓它流下來。
鄭漢開始苦笑,他沒料到伽拉家就他們兩兄妹,這下他知道英蘿為什么要練拳了。
甚至他還可以預料到,不用多久,斷了經濟來源的英蘿就會進入那些最低級的臨時拳場和小拳場,去為生存而掙扎了。
運氣好,可以像她哥哥一樣,運氣不好,她的結果可以預見。
“你給我等著,我以后會比哥哥更厲害,我會像你打死哥哥一樣,打死你!”英蘿又說出了一句讓鄭漢感覺到巨大冷意的話。
看著英蘿眼中終于忍不住滑落的淚珠,鄭漢瞬間對這句話不再感覺到冷意,他仿佛感覺到了英蘿心中對未來的一種恐懼。
伽拉是英蘿頭上的天,現在天塌了,她將直面極為慘淡的人生,而這句話,就像是英蘿手中的刀,用來抵御外界的一切危險,包括鄭漢。
這種心情,鄭漢是理解的。
四年前老爸離開的時候,初入社會的他也有過這種心情。
只是那年他十六,而現在英蘿只有七八歲。
他慢慢走了過去,蹲在了英蘿的面前,正想說什么,未料到英蘿一記并不標準的左直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還好他讓了一下,不然這一拳會直接轟在眼睛上面。
一把抓住英蘿的小拳手,鄭漢苦笑一下后道:“你這樣練最多練成你哥那樣的水平,不如你跟我學拳吧?”
“你?”
英蘿恨恨地將手從鄭漢手中掙扎了出來,不屑地道:“你連泰拳段位都沒有,我才不要和你學。”
鄭漢一愣,他還真沒有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