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的話和態度,第一次,讓他感覺自己的堅持是錯的,他不應該在搏擊這條路上浪費這么長的時間。
“我讓你阿媽接電話,她現在身子骨不能上山了,我不讓她上,就在我這兒整藥。去,那個誰,給我把阿玲叫進來。”林伯在那邊不知道朝什么人吼道。
“喂,是,是不是憨憨啊?憨憨?”
不過半分鐘,有些急的腳步聲響起,然后一個有些顫抖和驚慌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卻是鄭漢最想聽到的聲音、他的母親黃采珍的聲音,在手機里響了起來。
“阿媽,是我,我是憨憨!”聽到聲音的瞬間,鄭漢眼淚奪眶而出,急忙回道。
“誒誒,憨憨……”
“我來我來,你話都說不清楚,就知道誒誒。”老爸鄭仁林的聲音響起。
“他阿爸,你讓我再講兩句,我三年多沒見娃兒了,我想得緊……”黃采珍話沒說完,就小聲哭了起來。
“仁林,你讓阿玲講,她講了你再講,爭什么?”林伯大聲道。
“知道知道,阿玲,那你快些,國際長途很貴的,費憨憨的錢。”
“阿媽……”鄭漢喊道。
“憨憨,嗚嗚,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的,家里都好……”黃采玲一邊低泣一邊說道。
“好個鬼!”
林伯埋怨的聲音響了起來。
“哇!”
一個小女孩稚嫩的哭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看你,粗嗓子還吼那么大,把阿晴都嚇哭了!”旁邊有個女人埋怨道。
“阿晴乖哦,阿哥在電話里,來,叫阿哥,阿哥會喜歡你的……”阿媽黃采玲溫柔慈祥的聲音響起。
“嗚嗚,阿果,嗚嗚……”小女孩含含糊糊地哭嚷道。
“阿晴乖,聽話,好好說,叫阿哥。”爸爸鄭仁林的聲音響起。
聽著那邊家人的聲音,鄭漢有些癡了,停在了路上,任由人流從他身邊淌過。
很久之后,鄭漢才非常舍不得地掛了電話,一頭扎進了路邊的商店里面。
他買了很多東西,給爸爸和阿媽的,給妹妹的,吃的穿的,牛奶糖果玩具娃娃什么的,亂七八糟一大包,通通寄了回去,好像這樣,就能化解心中的思念、就能減去心中的愧疚一樣。
可惜,好像并沒有,寄完東西,整個人好像空落落的,做什么都不得勁兒。
回到拳館,他連續打了一個小時的沙袋,才將心中的思念和對阿媽的歉意重新埋入了心底。
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回去,沒有臉回去,但他相信很快就會回去了。
快兩點半的時候,鄭漢在自己屋里煮了一大鍋藥膳。
吃的時候,感覺又苦又酸,說不出的難吃,尤其嚼牛高丸的時候,那種炸裂的感覺,感覺要吐了。
這一頓藥膳,價值一千六七百塊,人民幣,不是泰銖,吃得他心也疼肝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