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來的還算及時,姿態也做的足,不管是否真心,反正公廨田是收回來了,賀禮心底悄悄松了口氣,叫人把綁了的家丁還給徐家,當然,說法就是叫徐家自己查查是否假冒的,真把人押了送到徐世勣處,那就把人得罪死了,那是最后無路可走時的辦法,現在看來不用了,至于之后徐老三并那自稱徐家管事的家丁一起挨了打,那就不關賀禮的事情了。
不過,自此之后,賀禮在縣衙,再沒發生過主動詢問還什么都問不出來的事情,總算了有幾分做縣太爺的感覺。
諸事抵定,賀禮才讓阿田去請江家大掌柜,備下茶果,等著大掌柜到縣衙來。沒一會兒,大掌柜便來了:“草民見過賀縣令。”
賀禮擺擺手,讓阿田去扶起他,笑道:“什么縣令不縣令的,我與你江家也算有幾分交情,我以為我們當不需如此客氣才是,對否?大掌柜。”
大掌柜笑了笑,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這是令長看重吾家,然吾家卻不敢以此自傲,禮不可廢。”
雙方寒暄過后,賀禮讓阿田給大掌柜搬了個坐榻,兩人分尊卑坐下,賀禮問道:“這幾日一直忙忙碌碌,也不曾得閑暇,這邊的鋪子可安置妥當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前幾日我是不敢答應大掌柜,然今非昔比,我也略有余力了。”
賀禮說得坦誠,也不怕丟人,大掌柜卻聽得心下佩服,連忙拱手道:“恭喜令長,終于名符其實。”
賀禮哈哈大笑,擺擺手,不以為意,而是說起別的來:“今日叫大掌柜過來,可不是來聽大掌柜恭維我的,說來,我這里有個不情之請,想先問過大掌柜是否可行,若能可行,我這里自會給大當家修書,如何?”
大掌柜恭敬道:“請令長明示。”
賀禮道:“我欲請江家的疾醫在離狐做一場義診,以十日為期,大概的花銷,大掌柜經驗豐富,浸淫此道日久,可能為我估算一個數目出來?”
大掌柜一頓,立即佩服的道:“令長一片善心,草民佩服。只是,十日為期的義診是從剛開始布告四方就算起,還是訂個日子,廣告四方之后才開始呢?”
賀禮不假思索的道:“自是后者。”
大掌柜當下便估算了一個數字出來,只是,這數字在離狐略有些大,離狐并無積累,公廨田上一季的收入都被徐家老三就霸占了,離狐現在可謂一窮二白。
賀禮點點頭,道:“花費且不急,人手呢?若只有一個疾醫,只怕人手不足,屆時無法惠及更多民眾。”
大掌柜道:“此事簡單,草民可回稟大當家,從別處暫時調幾個疾醫過來,待義診結束再回去也不遲。”
“好,多謝大掌柜為我解惑,勞煩你跑一趟,實在感激。”
“不敢,能為令長分憂,是草民之榮幸。”
大掌柜是多精明的人,看賀禮似已說完,便乖覺的告辭走人。賀禮想了一下,讓阿田磨墨,親自給江家寫信,商議義診一事。
賀禮這邊忙得熱火朝天,洛陽城里的京城時報也沒忘,提前寫好之后就讓陶五送去滎陽,再由阿財送往洛陽,這邊,陶五回來過來回話,賀禮照例問話,問了時報的事情,又問滑縣諸事:“阿立你此次過去,可去軍中與同袍敘舊,可把讓你帶去的東西帶過去了?”
陶五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道:“多謝郎君為卑下操心,送過去了,兄弟們皆說我陶氏兄弟講義氣,發達了也不曾忘了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