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十三徑直道:“我滎陽鄭雖出過許多郡守,甚至較之郡守之位為高者也甚多,然從無年未弱冠的郡守,只此一點,賀郎便足以自傲于天下人前。”
賀禮又是一陣大笑,笑完了,徑直在鄭十三旁邊坐下,道:“還請十三郎嘴下留情,這郡守是怎么回事兒,人盡皆知,既無朝廷文書,又無天下認可,不過是個名義罷了,何以君家幾兄弟竟如此揶揄我?這是想打架嗎?”
這話說得三兄弟一愣,鄭十三耿直,立即道:“君子動口不動手,賀郎知否?”
賀禮笑得狡黠:“當知時知之,不當知時自是不知,看情況。”
這話一出,惹得鄭十六哈哈大笑,鄭十、鄭十三無奈的對望一眼,盡皆苦笑,鄭十還道:“德規慎言,你面前可還有吾之十六郎,莫要教壞他才是。”
賀禮看看鄭十六,連連笑道:“對對,十郎提醒的是,是該注意,不能教壞小孩子!”
被說小孩子,鄭十六自是一番抗議,說笑幾句,鄭十才道:“德規升任郡守也好,滑縣離滎陽總比離狐近些,我們幾個以后往來也就方便了。”
鄭十三、鄭十六連連點頭,賀禮與他們敘了一下離情,約好鄭氏兄弟日后可到滑縣郡府拜訪,賀禮就告辭了,去接賀魚的時候,果然,顧小娘子就站在一旁,并未避開。
聰明人有時候就是這么靠譜,不需要說便明白其意。
賀禮連忙過去,朝顧小娘子行了一禮,接了妹妹過來,眼巴巴望著人,顧小娘子知其意,淡然道:“賀郎莫急,且待時機,時機未到,如何成事?放心,我已想法去城里看過,才郎安然無恙。”
賀禮這才吁了一口氣,道:“無恙便好,有勞顧娘子。”
顧小娘子點點頭,賀禮也不好久留,朝人認真了作了一揖后,帶著賀魚走人。他赴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巡視全郡,普查人口、田地、房屋等情況,日程辛苦,不想帶賀魚跟著他受罪,便把阿水留下,把賀魚托付給干娘,他先過去,待初期的工作做好,他再過來接賀魚。
巡視自是先從近處開始,先滑縣,滑縣之后便是原身的故鄉韋城縣,到韋城縣那日,賀禮讓手下的人先去安頓,他則帶著阿田、陶五,打算回他家的房子去看看,看是否有需要修補的地方。
穿過巷子,到得地方,卻見院門大敞,屋內幾個小孩兒跑來跑去,追逐嬉戲,跑著跑著,小的啪嘰摔了一跤,立即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賀禮奇怪,正待進去,突然聽到一道婦人的聲音叫罵道:“三郎你這個殺千刀的,怎么又把五郎弄哭了?還不快把他哄好,否則,今晚別想吃飯。”
聽聲音像是從屋內傳來的。
陶五莫名,問賀禮:“郎君,這里似乎是別人家,可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