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禮讓阿水、阿田一起把后衙收拾得整整齊齊,窗明幾凈,連院子里的老樹都修剪了肆意生長的枝丫和掃干凈了落葉,全部打掃完,賀禮轉了一圈,十分滿意。
“郎君這是要走了?”
才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廊檐下。賀禮笑了笑:“阿柴來了?正要與你說這件事,就在剛才,洛陽城里小皇帝的使者剛入了魏公府中,也到了我們該走的時間了。”
賀禮的“我們”兩個字取悅了才柴,才柴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道:“不瞞郎君,屬下也以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就等著郎君發話呢。”
賀禮一頓,旋即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伸手虛點了才柴幾下,不再解釋,也不再問什么,兩人痛痛快快的回屋拿起屬于自己的包袱。
才柴的就一個包袱,挺簡單,就賀禮的多些,因為他帶著賀魚,一個小女孩兒的東西就比兩個大男人加在一起還多,輕輕松松就塞了半馬車,再把賀魚和阿水、阿田塞進去,賀禮和才柴各自騎馬,出發,回家。
魏公府里,蓋琮、馬公政說明來意,李密并未立即答應,然待兩人還算禮遇,安排了兩人的住宿,禮數很是周到。密公,先前所說乃是公事,現下欲與密公說一件私事。”
“貴使請講。”
李密的態度不錯。蓋琮道:“來時聽說‘以志為盾,以筆為刀’的賀禮賀德規便在密公治下做郡守,可有其事?”
李密道:“德規確實是我部署。”
蓋琮立即問道:“不知可能拜訪一二?有些冒昧,還請密公見諒。”
李密頓了頓,問他:“不知貴使是傾慕賀德規之為人還是才學?”
蓋琮笑著搖搖頭,道:“好教密公知曉,傾慕賀德規之人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此來乃是受那人所托,好親自拜訪一番。”
李密看他沒有明說是受誰所托的意思,也不再問,而是吩咐左右,讓人去請賀禮。東郡的治所就在滑縣,距離魏公府不遠,左右一會兒就到了郡府。
“怎么無人?來人,魏公傳賀禮進府議事,賀使君人呢?”
左右喊了半天,只喊出一個老吏:“稟上官,我家使君出門去了,走時曾留下話來,說若是公府來人,煩前衙正堂走一趟。”
左右愣了一下,還是往正堂去了,正堂里空無一人,窗明幾凈,十分整潔,若說異樣,也只有一樁,就在桌案上,桌案上多了一個紅包包著的包袱,看形狀,怎么看怎么像印鑒一類的。
左右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打開紅布包袱,果然,里面就是郡守的大印,這時才發現,紅布包下壓著一張紙,上書——
道不同不相為謀,寒微之人不敢耽誤魏公大事,遙祝公前程似錦,山高水遠,后會有趣。
落款是賀禮和才柴的私印。左右暗叫一聲不好,一把撈了官印和書信,埋頭就往魏公府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