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骨肉之相與兮,永緬邈而兩絕。長含哀而抱戚兮,仰蒼天而泣血。”___題記
2008年過去,2009年到來。
這個元旦節,四個姑媽同時發起約定,回去潮州老家看看。
夭桃和母親,師兄跟著姑媽們一起開車回去。
潮州對于夭桃來講,還算比較熟悉。
從小,每年都會跟著爹地媽咪一起回來祭祖,掃墓。
長大了一些的時候,還專門翻書了解過潮州的歷史,人文風俗。
他們與大的三個姑媽從深圳出發,小姑媽一家從廣州出發。
大家約定到了潮州以后,在廣濟城門樓處再集合。
夭桃家里的經濟相比于幾個姑媽家,可能要寬裕許多。
她和母親商量過后,決定這次的旅費由她請客買單。
因為,以往爹地在的時候,一起回潮州也是由爹地買單。
如今爹地已經不在了,由她代替爹地吧!
大姑媽也已經有六十歲多點,她如今也算是回一回潮州就少了一回。
據說,這兩年的清明節,大姑父家的祭祖,也是由兩個表哥回去辦理。
親戚之間,似乎是沒有什么不能夠原諒。
看在爹地的面上,夭桃和母親都決定原諒幾個表哥的胡思亂想以及不禮貌不顧念親戚的行為。
無論什么人,始終還是要自己足夠強大,而且,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才算安穩。
況且,他們既然這次回來了,就順便祭祖。
到過農歷年的時候,夭桃和媽咪就不能夠再回來。
或許,她們母女在寒假時出外旅游,會在外面過年(春節)。
等他們再回來潮州時,得在明年的清明時節。
夭桃在家里的時候就首先給了師兄一萬元現金,作為大家這次回潮州游玩吃喝的開支。
師兄作為林家未來的女婿,由他在這一路上買單,對大家的面子都好看。
夭桃一家到達潮州已經中午十二點半,小姑媽一家還沒有到。
于是,她趁機慫恿師兄與她一起先去吃小吃。
其實,大家都已經肚子餓了,剛商議說一起去吃點東方。
小姑媽打電話進來,他們很快就到。又過了十分鐘,五家人才終于聚齊。
然后,大人們一致決定找一家有名的餐廳吃飯。夭桃的吃小吃的計劃泡了湯。
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小姑媽邊走邊左右觀望,語氣復雜地說:
“我這是第一次回來看看潮州,感覺心情好復雜。
以往,阿朝和阿仔來這里旅游的時候,我都不怎么敢跟著回來,不怎么敢面對它。
對于我體內的血脈基因來說,它是故鄉;
可是,對于我這個人的成長經歷來說,它又是異鄉。”
小姑父擁著小姑媽肩膀,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作為丈夫,他或許才真正理解妻子的復雜難言。
一個被親生父母送給他人撫養的孩子,無論父母有多少的不得已,都等于親手割了孩子一刀;
而那個孩子,無論養父母多么愛她(他),她都會有遺憾;
又無論日子過得多么富足,她心里都會有一處傷痕。
更何況,當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另有來處時,親生的母親也已經不在于世。
她想知道母親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子,只能聽人敘說;
想知道母親的樣貌也找不見一張舊時的相片。
她本來有兩個母親,但記憶中的影像卻永遠只有一個。
這對于彭念恩來說,是一個永遠的缺憾。
~…~
吃過了午飯,大家三三兩兩一起結伴,逛街看風景。
表姐們都挽著自己母親的臂彎,一路走一路聽歷史故事…
聽她們的母親說著這里以前是如何個樣子!那里以前又是如何個樣子!
夭桃和師兄也一人一邊挽著母親的手臂,邊走邊看。
陪伴她走在潮州的街頭,看著很有嶺南特色的建筑_騎樓。
據說,騎樓源于南洋。上面是樓房,下面是可以穿行而過的長廊。長廊里是賣東西的店鋪。
潮州的騎樓與廣州西關的,中山的,香港的,澳門的都一樣。
它們雖然斑駁老舊,卻依然可以為人遮風擋雨。
林清音笑著,指著牌坊街對未來女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