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世界太苦,下輩子不要來了。
這場景根本吸引不了太多人的目光,車上的人大多數如行尸走肉,底層人活著,就像是來感受悲痛一樣。
“媽媽,艾琳她怎么了?”坐在身側,一名小男孩拉了下自己的母親,看著那躺在對方母親懷里的小女孩就是輕聲問,興許,年幼的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死亡,只是眼神中滿是疑惑,“跟爸爸一樣,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嗎?”
他的母親緊抿著嘴唇,低著頭,終究,按捺不住眼淚,點點頭,“是的,艾琳,她睡著了。”
“哦。”小男孩看了眼自己的同伴,然后失魂落魄的面朝著車外坐下,捧著自己的臉,失望的說,“那我就再也不會有好朋友了。”
突突突!!!
忽然,一陣急促的槍聲,這讓小男孩渾身一震,害怕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從小開始,他的家人就告訴他,如果你聽到這種聲音,就趕緊躲起來,他的爺爺,就是被這“聲音”給打死的,他驚恐,同樣,人群中也是如此,原本靜默的車兜后,都是慌張。
走在黑夜中的難民們都是十分有經驗但很慌亂的躲起來。
就連弗勞爾.錢寧也是將那睜著一支眼的燈光給關掉了,另一只眼已經嚇了,而這只眼也是微光,就像是得了白內障一樣,他很有經驗的示意坐在后面的人不要開口說話,貴賓得享受來自司機的提醒。
弗勞爾.錢寧側著耳朵聽了下個大概,然后自言自語,“上帝吶,肯定又是有人被發現了。”
他在這個地區跑了不到兩個禮拜,見到了太多人往索馬里跑,這邊有邊境巡邏,那邊同樣也有,對面也不允許“非法”難民進入,但如果你能提供你有索馬里血統,就可以放行,并且有專車運送到你要去的地方。
除了這些,那邊還有24小時的餐廳,不管有沒有索馬里血統都可以在那邊吃飽飯,當然,前提是,你能沖破埃塞俄比亞的邊境線,十個難民中有七八個是會被擋住的。
弗勞爾.錢寧知道,邊境軍隊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以前還會規勸他們回來,但現在越來越多人死在這里,他們直接開槍,然后,搶奪難民身上僅有的財物,甚至有些人,會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
他見過,親眼見過,所以,對這個世界失望至極,他也想跑過去,他的外祖母是索馬里人。
等了一會,槍聲停止后,弗勞爾.錢寧重新發動汽車,但要是打了幾下,打不起來,他頓感不妙,不會車壞了吧,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這是因為緊張。
在這里待久了,肯定會被人發現。
他嘗試了好幾次,但都沒有反應,他搓了搓發汗的手掌,深吸口氣,嘴里默念著禱告詞,然后重新扭動了一下,這車終于是打上火了,但還沒來得及開心,臉上笑容還沒展開,就忽然凝固,前方十幾道強光照射過來,將他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逐漸驚恐!
身后的難民們瑟瑟發抖。
弗勞爾.錢寧吞了下唾沫,正要準備下車,因為按照潛規矩的話只要交點保護費就行,或多或少還是有點關系的,然后帶著人返回就行,如果是高級的走私犯,那些都是一張票100美金,直接安全送到。
錢少,就得經受考驗。
弗勞爾.錢寧這剛打開門,還沒出聲,對面就開火了,一連串的火力過來,將原本就有“蜘蛛網”車玻璃給打碎了,直接將他給擊斃在車內,濺起的鮮血灑滿了副駕駛的鐵棍身上,仿佛,它也在瑟瑟發抖。
而身后的難民們也是難逃,聽到槍聲后,慌張的從車上跳下來,但大多數沒站穩,摔得鼻青臉腫,爬起來,繼續四散跑,被追上的就地槍斃。
那個抱著小女孩的黑人婦女死了。
趴在地上,背后都是彈孔,瞪著眼,看著遠去的路,懷里卻依舊緊緊抱著死去的親人。
原來…
死亡…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