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他王丙只不過是一個莊稼漢,那李老爺李太古,雖然也'知書達禮學識淵博',卻也算不得什么君子!即使偽君子,也還差的遠!
可自己畢竟與他有舊,想來只是一個舉薦,應該也不是個難事!可聽說那鄉學,收費疼貴,一年光學費就要十二貫,還不算給那先生的束脩,什么書本費、筆墨紙硯,取暖哪一樣不要錢?還得置辦一身體面的行頭,一年沒有二十貫花費,你就不要想去那里讀書!
王丙把這些情況如實的匯報給妻子,可那李氏聽了,猛得坐起來,一拍王丙的肩膀,“就這么定了!你明天便去求那李老爺,家里的錢,足夠讓兒子念五年書了,而這五年,咱們再努把力,不又把錢攢起來了,如此兒子便能一直念下去,我聽說念十年,便可以去參加科舉了,到時咱兒子金榜題名,你就等吃香喝辣吧!”
聽了李氏的話,王丙心里也是一動,想著自己這幾十年受的苦,越想越激動,“好!還是夫人看得明白!決不能讓二呆再走我的老路,我們老王家,要換個活法!”
這夫妻倆,越說越激動,直聊到三更末刻方歇!
卻說今夜,月色正好,村外的官道上本來寂靜如森,山二尖三兄弟倆提著燈籠有說有笑,“二哥!你說那小子,練了咱們傳的樁功,可會用心學?”尖三沒來由的問道。
山二傻呵呵地笑道:“管他哩!學好學壞是他的本事,咱哥倆,只要用心教,杏兒姐姐也挑不出咱們的毛病不是!”
“話雖如此,可二哥,若他學不好,將來在外受了欺負,不是墜了咱倆的名聲?”尖三心眼多,想的就多,無形中就走進了死胡同!
山二一聽尖三所說,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咱倆也不是他爹娘,還能管他一輩子?放寬心!莫多想!”
倆人正說著話,突然一陣馬蹄聲傳入耳間,尖三回頭一看,只見一團白霧從遠處飛速的漫來!
待到那白霧由遠及近來到眼前,尖三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隊鬼卒皂吏,個個兇神惡煞好不威武!再一細看,這隊人馬當中,還有一個相識!這位卻是賞善司右副判官曹挺。
尖三見是他,正欲上前問好,怎奈這一隊人馬威武,不敢貿然上前。旁邊山二這時也看見來人,可他卻不以為然,高聲喊道:“來人可是曹判官?”
那隊人馬呼嘯而至,曹挺趕馬疾行,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忙勒馬停住,定睛看去,卻是山二尖三兄弟倆,這時旁邊一個同樣身著綠袍,補子上繡著鵪鶉的鬼官開口問道:“曹右副判認識他們?”
曹挺聽了那鬼官的問詢,卻也沒有回避,直道:“那是山君的家奴,倒是常一塊喝酒!”
那鬼官聽了曹挺的回答,便不再多言。而曹挺驅馬上前開口道:“原來是你們兄弟倆!不知這是去哪玩耍?”
山二心直口快,“哪里是去玩耍!卻是活受罪,替杏兒姐姐去教導她弟弟練拳,倒是不知曹判官要去哪里公干?”
那曹挺只是山君府中賞善司最小的官,從九品的右副判,雖然山二尖三還有那杏兒姐姐都不是官,甚至連個吏都算不上,可架不住人家是山君的家奴,是親近的人,自己平時也只能討好巴結,輕易不敢得罪!時間一久便也處出些情分,這時聽山二所說,便忙問道:“杏兒姑娘還有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