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我背后,我怎么敢直起身。
上次拍了一下你屁股,陳琳那個狗東西掐青了我腰間的軟肉,整整疼了七天。
趙禎見寇季不為所動,又看到了陳琳站在寇季身后不遠處,略微思量了一下,捂著嘴偷笑了一聲,然后對陳琳擺手道:“你先下去……”
陳琳躬身一禮,退出了吏部衙門的正堂。
寇季這才直起身,無奈道:“你為何走哪兒都要帶上這么死太監?”
趙禎低聲笑道:“是他非要跟著朕的,朕也攔不住啊。”
寇季往門外瞧了一眼,撇嘴道:“這個死太監快老死了吧?你就不能行行好,放他出宮,給他一筆錢,讓他回鄉去養老?”
趙禎愣了愣,愕然道:“陳伴伴今年四十有九,還不老啊。”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難以置信的道:“陳琳那死太監才四十九?”
趙禎認真的點著頭,害怕寇季不信,他還給出了證據,“內侍省里存放著他的戶籍卷宗,你不信的話,朕回頭可以讓人拿來給你看看。”
寇季擺手道:“那倒不用,我只是沒想到這個死太監這么年輕。”
寇季走到了趙禎身旁坐下,詢問道:“你沒事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趙禎揉了揉腦袋,“朕被朝堂上那些文武吵的有些頭暈,聽說你這里關著一群棒槌,所以過來瞧瞧,看棒槌長啥樣。”
“棒槌?”
寇季一臉疑惑。
趙禎垂下了揉腦袋的手,認真的道:“朝堂上有官員議論,說你們吏部有一群只會盯著卷宗發呆的棒槌……”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他們這是在損我們吏部的官員。他們自己尸位素餐,還看不慣別人上進。等我清理完了吏部所有的存卷以后,有他們好看的。”
趙禎疑惑的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寇季背靠在座椅上,幽幽的道:“還能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說那些官員們什么都不做,又看不得別人做事,所以才出去散步謠言。”
趙禎皺眉道:“你說的不對吧?朕常常聽人說,如今朝堂上的官員,可比我父皇在位的時候要用功很多。”
頓了頓,趙禎補充道:“當然了,這跟太師的督促是分不開的。”
寇季斜眼瞥了趙禎一眼,狐疑的道:“你是如何看出他們用功的?”
趙禎自然而然的道:“他們以前在朝堂上很少會爭吵,如今在朝堂上日日爭吵,每一次都引經據典的說出一大堆的道理來。”
寇季點點頭,盯著趙禎,疑問道:“有用嗎?”
趙禎一愣,想要回答寇季的問題。
可他思考了一下后,變得更愣了。
寇季坦言道:“處理朝政,不是看誰吵的兇,不是看誰道理大。而是看誰能做實事,能真正的為百姓做事。你看見滿朝文武在朝堂上吵的歡快,可下了朝以后,他們到了各自的衙門以后,又是什么樣子,你看過嗎?”
趙禎緩緩搖頭。
寇季舉例道:“你知道我初到吏部的時候,吏部是什么樣子嗎?”
趙禎肯定的道:“一定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寇季仰首道:“不錯,我初到吏部的時候,吏部官員們根本不做事,而是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飲酒作樂,吟詩作賦。”
趙禎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王愛卿不管嗎?”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你口中的王愛卿,當時在酣睡。”
趙禎愣愣的說不出話。
許久以后,趙禎有些惱怒的道:“他們拿著朕的俸祿,怎么可以在上差的時候睡覺呢?”
趙禎越想越氣,他拍著桌子站起身喊道:“那些先生們在教導朕的時候,說什么做事必然親力親為,兢兢業業,絕不能愧對朕的隆恩,絕不會愧對朕發給他們的俸祿。
鬧了半天,他們都是騙朕的?”
寇季給了趙禎一個‘你才知道’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