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一瞧,是吏部轄下司勛司員外郎。
吏部轄下設有四司,分別是吏部、司封、司勛、考功四司,各置郎中、員外郎。
司勛司員外郎算是寇季麾下屬官中的屬官。
品階不低,放在其他朝代,那是人人巴結的對象,放在大宋,卻是一個閑差。
寇季依稀記得,在當初自我介紹的時候,司勛司員外郎說自己是景德五年的進士。
景德五年,距今已經過了二十年了,司勛司員外郎在朝堂上也混了二十年了。
雖說他混了二十年,還不如寇季混了兩年升官。
可比起其他的官員,他已經算是升的很快了。
他資質平平,外任期間,并沒有什么大的功績,多虧有個老丈人在禮部擔任侍郎,在他老丈人的照料下,他一路平平穩穩的升任到了吏部。
司勛司員外郎擋住了寇季的去路,猶猶豫豫的道:“寇侍郎……”
寇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別做這種小女兒姿態,有什么話,坦坦蕩蕩的說。”
司勛司員外郎遲疑了一下,仰起頭,道:“寇侍郎,下官想調任去禮部。”
寇季眉頭一挑,疑問道:“為何?因為你老泰山在禮部,你跟在他手底下,能借此撈一些功勞,穩穩的升遷?
難道你不知道,禮部比起我吏部,更像是清水衙門嗎?
我吏部好歹從提刑司搶到了一些權力,可禮部在提刑司被罷黜的時候,什么都沒搶到。”
寇季之所以說這么多話,挽留司勛司員外郎,是覺得這個人做事雖然不算出挑,可卻本本分分的,留在手里當一個文職,很妥當。
司勛司員外郎似乎去意已決,他咬牙道:“下官還是想調任去禮部……”
寇季見此,皺了皺眉頭,“你可要想清楚,去了禮部以后,你的仕途很有可能就止步于此。”
司勛司員外郎苦著臉道:“下官也不想,可朝堂上那些風言風語,下官忍受不了。”
寇季眉頭皺的更緊,“是你忍受不了,還是你那個做侍郎的老泰山忍受不了?”
司勛司員外郎躬身一禮,低聲道:“家妻也忍受不了……”
寇季訓誡道:“成大事者,當頂得住壓力。《孟子》有曰: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一點點風言風語都忍受不了,你如何能夠擔當大任。”
“下官沒想過擔當大任。”
司勛司員外郎恭敬的說。
寇季長嘆一口氣,“罷了,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強留你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下官不會后悔……”
“……”
寇季點了點頭,領著司勛司員外郎入了正堂,給他開具了文書,蓋上了印璽以后,任由其離開。
司勛司員外郎調任禮部后續的事情不需要寇季操心。
他既然敢跟寇季開口,那就說明他后續的退路,他老丈人已經安排妥當,只等寇季點頭。
司勛司員外郎拿著寇季開具的文書離開以后,其他一些有門路,想調任的官員們也紛紛出現在吏部衙門的正堂,請求調任。
他們在很久之前就有了調任的心思,只是害怕得罪了寇季,所以才不敢言語。
如今司勛司員外郎當了這么出頭鳥,他們也不需要再藏著掖著。
此后。
短短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