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抱著趙禎回了寢宮,劉亨、薛田出了皇宮各自去做事,垂拱殿內剩下了寇季一人。
那些負責在垂拱殿內伺候著的宮娥、宦官們,見趙禎不在殿內后,也沒有進來,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寢院。
寇季在垂拱殿內等了許久,沒等到寇準,卻等到了一場豪雨。
豪雨下的很不講道理。
揮灑威風前,沒有一絲征兆。
豆大的雨珠憑空而生,急速落下。
砸在地上,響起了劈里啪啦的聲音。
用雨打芭蕉,已經不足以形容。
似是有人從空中摔下東西,在地上砸的啪啪作響。
急雨下了一幕。
雨水侵濕了汴京城內外。
似乎是想借著天地之威,沖刷干凈汴京城里存在的一切罪惡。
急雨之后,便是狂風。
狂風在驚雷的號令下,瘋狂的在汴京城內外肆虐。
第二慕的急雨伴著狂風落下。
一隊宦官,頂著狂風急雨,抬著一頂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轎子,在宮內艱難前行。
轎子到了垂拱殿門口。
宦官們早已累的精疲力竭。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侵濕,滴滴水珠,從衣角滴落。
宦官們卻不敢歇息。
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包裹在轎子上的皮帳,掀開了轎簾,露出了寇準那張蒼老的臉。
寇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憐憫的看了那些正在偷偷擦拭額頭雨水的宦官。
“下去休息……”
宦官們聞言,如蒙大赦,告罪了一聲后,離開了垂拱殿。
寇季在看到了寇準的轎子到了以后,趕忙迎上前。
寇準在寇季攙扶下,進入到了垂拱殿內,見到垂拱殿內空無一人,就皺起了眉頭。
“官家呢?”
寇季扶著寇準到垂拱殿內一角的座椅上坐下,疑惑的問道:“薛知府沒有把宮里發生的事情告訴您嗎?”
寇準不悅的道:“薛田那廝,半夜趕到了老夫的臥房外,硬生生的吵醒了老夫,只丟下了一句‘宮里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就不見了蹤影。”
寇季略微一愣,干笑了一聲。
他大概猜到,薛田急著離開的原因。
必然是去處理交子鋪的事宜了。
在薛田眼里,交子鋪的事情,遠比宮里的事情重要。
不是說薛田分不清楚輕重,而是他一直奉行著‘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為官理念。
寇季陪坐在寇準身邊,小聲的將今夜宮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寇準。
寇準聽完以后,幽幽的長嘆一聲,“時隔多年,楚王做事,還是那么剛烈,他不該生在帝王之家的……”
“劉娥死了,對官家而言,是一種傷害,但對我大宋而言,卻是一樁好事……”
“王欽若,該死之人,官家生劈了他,有些不合國法。但,做官家的,又怎么能沒脾氣呢。還是得有點脾氣,才能鎮得住群臣,鎮得住一應宵小。”
“……”
寇準長吁短嘆的評價完了趙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