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沉吟了一下,道:“昔日魏王一脈,因為圖謀不軌,被剝奪了身份,發配到了房陵。先帝登基以后,念及昔日親情,封賞了他們一二,但他們終究脫離權力的中心太久,已經被人們忘卻,很難再走進權力的中心。
朝堂上的那些高官重臣,也很少有人再把他們當成皇親國戚看待。
太祖一脈,在太宗在朝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被清理過一次。
先帝在位時期,又爆發出了丹毒案,先帝因此褫奪了太祖一脈許多人的封號,貶其為庶民。
太祖一脈也因此,脫離了權力中心。
八王叛亂,楚王焚宮,八王府、楚王府的那些個龍子龍孫,如今皆被貶為庶民。
太宗一脈的其他王爺家中的子嗣,皆比較單薄。
趙氏宗親,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人丁單薄的時期。
官家自然繼續產下男嬰,為趙氏一族開枝散葉。
更重要的是,先帝在位時期,只有官家一個皇子茍活于皇宮內。
官家心里多少有些害怕重蹈先帝覆轍,所以急需誕下皇子。
唯有多誕下幾位皇子,官家心里的恐慌才會因此消除。
這也是為何官家堅定的認為,張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皇子的原因。”
向嫣聽完了寇季的解釋,恍然大悟。
“那怪官家絕口不提龍女的事情……”
寇季淡淡的笑了笑。
“我們也回房歇著吧。”
“聽相公的……”
寇季扶著向嫣回房去歇息。
寇府別院正堂里。
揚言說自己乏了的趙禎,卻沒有去休息,而是一臉惆悵的詢問曹皇后。
“皇后,朕向寇季提出結親,寇季卻百般推諉,你說這是為何?”
曹皇后幫趙禎斟上了一杯茶水,低聲笑道:“寇愛卿不是說了嘛,官家若是跟他結親,那他以后就不能出現在朝堂上,不能再幫官家做事。”
趙禎端起茶杯,卻又放下了茶杯,搖頭道:“朕總覺得,他的說辭,并非出自真心。朕覺得,他是打心眼里就不愿意跟朕結成兒女親家。”
曹皇后也覺得是如此,只是她卻沒有說出來,反而幫寇季說話。
“臣妾覺得,大概是寇愛卿很少拒絕官家,偶爾有一兩次拒絕官家,官家您心里不痛快,所以瞧他不順眼,把他往壞處想。”
趙禎略微愣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道:“也許是吧……”
曹皇后淡然一笑。
趙禎沉默了片刻以后,又道:“別人恨不得將閨女送進宮里,成為朕皇兒的妻妾,寇季卻偏偏不愿意,真是怪哉。”
曹皇后略微愣了一下,卻也沒再開口替寇季說話。
跟趙禎說話,說一次那叫勸誡。
頻繁的幫一個人說好話,那就是別有用心。
趙禎如今逐漸成熟,也開始逐漸的在掌握帝王心術。
作為趙禎的枕邊人,曹皇后已經開始了解了一些趙禎的心思。
所以,她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替人說話,什么時候需要閉口不言。
曹皇后什么也沒說。
張婕妤卻開口了。
“官家不必懊惱,咱們的皇兒還沒出生。等皇兒出生以后,官家再替皇兒定親也不遲。官家可以趁著皇兒沒出生之前,再多看看,為皇兒覓得一個賢妻。”
趙禎聽到了張婕妤的話,捏著下巴思量。
“蠢貨!”
曹皇后心里暗罵了一聲。
張婕妤此話,算是變相的替她肚子里的孩子,拒絕了和寇府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