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遜一瞬間臉頰變成了醬紫色,多次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西域的風貌卷宗,他是真沒看,不僅他沒看,朝堂上有一大部分官員都沒看。
他們不是忙著彈劾王曾、彈劾呂夷簡,就是忙著往煙花柳巷里鉆,那有閑暇去看勞什子的西域風貌卷宗。
文武百官在趙禎冰冷的聲音中,齊齊保持了沉默。
張士遜算是裝在槍口上了,他們可不愿意陪著張士遜一起受罰。
盲目的妄言,被趙禎當場抓住,當場揭穿,誰了救不了他。
死道友不死貧道,是朝堂上最根本的為官之道。
“即日起,你手上的差事,就交給手下的左侍郎處理。你就潛心在家,給朕好好看看西域風貌卷宗。朕每過一旬,就會考校你一番。
朕給你五次機會,五次過后,你若還是這般無知。
朕就罷了你一切官爵,沒收你的家財,將你趕出汴京城。”
趙禎擲地有聲的冷喝。
文武百官們齊齊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敢說。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趙禎已經被張士遜的無知給激怒了,不然他不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點兒言面也不給張士遜留,這個時候跑去觸趙禎的眉頭,下場一定不會太好。
如今的趙禎,已經不是昔日的那個趙禎。
他的仁慈,只留給朝堂上少數真心實意幫他做事的人。
面對其他人,他只有霸道、蠻橫、狠辣。
張士遜哆嗦著匍匐在地,哀嚎道:“臣謝主隆恩……”
趙禎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看張士遜一眼。
杜衍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張士遜,心里暗嘆了一聲,踏前一步,朗聲道:“啟奏官家,有關西域風貌卷宗,臣已經過半,臣以為,臣已經對西域有所了解。
據臣所知,西域并沒有得勝川一地,所以臣懷疑寇吏部急報上的所奏。”
趙禎聽到了杜衍的話,臉色緩和了三分,“杜愛卿一句話,足以證明,杜愛卿有聽朕的吩咐,去西域風貌卷宗。
誠如杜愛卿所言,此前的西域,并沒有得勝川。
得勝川是寇愛卿為了慶賀我軍大捷,特地為達川谷新改的名字。”
“達川谷?!”
趙禎話音落地,杜衍重復了一句地名,微微愣了一下,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張簡陋的地圖。
不等杜衍回過神,就聽趙禎繼續道:“朕知道爾等中間,依舊有人不信。陳琳,將急報傳下去,讓滿朝文武看看,朕的寇卿,是如何打出一場驚天大勝的。”
陳琳從龍案上捧過了急報,送到了呂夷簡手里。
呂夷簡急忙接過了急報,仔細的了起來。
就在呂夷簡急報的時候,趙禎再次開口,“看過了急報以后,別吹毛求疵的挑刺,也別拿什么為避免武人跋扈,需要打壓之類的話說事。
寇卿是文臣,不是武臣。
寇卿有沒有錯,你們說了不算,朕說了才算。
誰若是有異議,朕可以給他三千捧日軍將士,讓他領著去西域。
若是他能打出同樣的戰功,朕就收回朕剛才說過的話。”
文武百官們臉色十分難看,卻也沒有開口,一個個翹首以盼的想看呂夷簡手里的那份急報。
呂夷簡快速的看完了急報,一臉敬佩的道:“了不起……我不如亦……”
說話間,呂夷簡將手里的急報,遞給了在他身邊焦急的等著的張知白。
張知白拿過了急報以后,迫不及待的開始。
趙禎見到了急報落在了張知白手里,緩緩的又一次開口,“爾等看過了急報以后,一起議一議,看看如何賞賜寇卿,如何賞賜捧日軍將士,如何賞賜那些幫著將士們殺敵的義士,如何賞賜愿意依附我大宋,并且在得勝川一戰中,幫我大宋大破黃頭回紇十四萬精兵的旦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