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野利遇乞濃濃的嘆息了一聲。
……
哀嚎的哭聲持續了一夜。
直到天明,才緩緩消散。
天明以后。
坐在沙州城城墻上,雙眼發紅的寇季,得到了兩個消息。
“昨夜有一千多將士,餓死在了睡夢中……有數百將士……撐死了……”
“薛田自縊在營帳中,薛府的老仆也自縊而亡。薛田死前留下了一封奏疏,是給官家的……”
劉亨一臉沉痛的在寇季身邊,小聲的說著。
寇季咬牙道:“薛田該死……自縊而亡……便宜他了……他應該被千刀萬剮……”
寇季的聲音十分沙啞,聽到劉亨耳中,十分難受。
薛田自縊,寇季、劉亨,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但凡是有一點兒羞恥心的人,聽到了昨夜寇季的一番話,也沒臉茍活下去。
如果薛田沒有自縊,那他們就得重新認識認識薛田。
劉亨沉聲道:“你要不要看一看薛田留下的奏疏?”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冷聲道:“在我眼里,薛田的奏疏,連廁紙也不如。他在奏疏中寫的什么,我一點兒也不關心。
將薛田此次在西域的所作所為,以及他害死數萬將士的事情,如實傳揚出去。
我要讓他死了也不安生。
我要讓他遺臭萬年。
我要讓他被唾罵萬萬年。”
劉亨瞳孔一縮,驚恐的道:“四哥……三思啊……你這么做,會得罪朝堂上所有的文官的。”
寇季瞪著紅彤彤的眼,盯著劉亨,冷聲道:“他們算什么?狗屎而已。他們不爽,可以來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回去以后就弄死他們。”
劉亨聞言,心神一震。
寇季的話,可以說是十分猖狂,甚至還有些大逆不道。
但他卻沒覺得寇季說的有什么不對。
劉亨沉聲道:“四哥的心思,我明白……”
寇季生硬的點點頭,對劉亨吩咐道:“吩咐人去收斂死去的將士的骸骨,但凡是死在城里的自己人的骸骨,一具也不能少。”
“喏……”
“張王旗,懸帝劍,擂軍鼓,點將!”
“喏……喏……”
劉亨似乎意識到了寇季要做什么,回應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象征著欽差身份的王命令旗在劉亨吩咐聲中被撐起,高懸于寇季身后。
劉亨親自捧著天子劍,站在寇季身邊。
四十八位巡馬衛漢子,大冬天的赤著膀子,高舉鼓槌,擂響了四十八面銅鼓。
“咚咚咚……”
厚重沉悶的鼓聲,響徹在沙州城內外。
但凡聽到鼓聲的人,無一不驚。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在沙州城內響起。
楊文廣騎著城內唯一一匹瘦馬,領著麾下的神衛軍將士,出現在了南城門處。
“末將楊文廣,愿遵欽差令……”
“末將曹雄,愿遵欽差令……”
“末將……”
“……”
“末將朱能,愿遵欽差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