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內針落可聞,沒人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僵局。
若是有宗室長輩在的話,倒是可以出面壓一壓鄧國大長公主。
可如今宗室之中,以鄧國大長公主最年長,誰也壓不住她。
寂靜的場面沒有持續多久,一個聲音在垂拱殿內響起。
“請天子劍!”
寇季邁步進入到了殿中,不輕不重的說了一聲。
呂夷簡等人聞言一愣。
“官家沒收回你的天子劍?”
呂夷簡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寇季淡淡的道:“我回京以后,大部分時間都在養病,沒有正式的上過朝,自然沒有向官家交還天子劍。”
說到此處,寇季向趙禎躬身道:“此事是臣的疏忽,還請官家責罰。”
趙禎不知道寇季要做什么,但他清楚,寇季在此時此刻請出天子劍,必然是為了打破眼前的僵局。
寇季當著滿朝文武面請罪,又是在這種場面中,趙禎也不好袒護寇季,他盯著寇季沉聲道:“念在你持天子劍期間,沒有胡作非為,也沒有鑄成什么大錯,朕罰你一年俸祿,你可認?”
寇季躬身道:“臣認罰!”
以寇季如今的官職、爵位,一年的俸祿可是一筆大錢。
趙禎如此處罰,已經算得上是重罰了。
雖說寇季不缺錢,但俸祿是寇季為朝廷工作的工資,一下被罰空了,等于一年白干,自然重。
至少對滿朝文武而言是如此。
鄧國大長公主在寇季揚言要請天子劍的時候,就盯上了寇季。
等到寇季跟趙禎說完了話,鄧國大長公主咬牙切齒的盯著寇季道:“你想借天子劍,向本宮行兇?”
寇季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鄧國大長公主卻不依不饒的追著寇季道:“一柄劍夠不夠,不夠本宮再派人多給你拿幾柄。”
寇季瞇了瞇眼,依舊沒說話。
鄧國大長公主見此,怒喝道:“本宮可是太祖的親侄女,太宗的親閨女,先帝的親妹妹,官家的親姑姑,你動本宮,就是在打歷任官家的臉。
你還有什么臉面站在我趙氏的朝堂上。”
寇季依舊沒有說話,似乎沒聽到鄧國大長公主的話。
鄧國大長公主為何追著他不依不饒的發問,還抬出歷任官家壓他,他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鄧國大長公主害怕,害怕他真的行兇。
寇季若是拼上了仕途不要,在大殿內傷了她,那就傷了。
雖然事后寇季會被罷官去職,甚至有可能流放。
但垂拱殿內的僵局,卻會因此解開。
一旦她受傷,趙禎有理由請人強行帶她下去療傷,在她療傷期間,趙禎會如何處置柴宗慶,那就不是她能左右了。
鄧國大長公主見寇季不說話,逼近了寇季,拽著寇季的手撒潑道:“來!你動本宮一個試試!”
鄧國大長公主心里清楚寇季一旦行兇,她會遭遇什么,所以她必須在天子劍被請上來之前,逼退寇季。
如今滿朝文武在她的逼迫下,不敢出聲。
只有寇季一個敢出聲的,只要逼退了寇季,她丈夫柴宗慶犯下的錯,就算揭過去了。
寇季平靜的站在哪兒,任由鄧國大長公主抓著他撒潑。
沒過多久。
有御前衛奉著天子劍進了垂拱殿。
寇季快速的從鄧國大長公主手里抽回了袖子,邁步走向了御前衛。
眼看著寇季從御前衛手里拿過了天子劍,鄧國大長公主瞪大了眼,沖著趙禎尖叫道:“趙禎,這就是你的好臣子,他要在我趙氏的朝堂上,對我趙氏之人行兇!”
趙禎信任寇季,所以面對鄧國大長公主的咆哮,沒有開口。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盯著寇季,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