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知道呂夷簡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心里不痛快,不愿意開口,所以他主動開口,“寇兄可知道昨夜宮里發生的事?”
寇準坐著沒說話,一直等到曹瑋放下了花盆,洗漱了以后,端著煮茶的東西到了以后,一邊陪著曹瑋烹茶,一邊淡淡的道:“宮里昨夜火光沖天,是個人都能看見,又是那位王爺把皇宮給點了?”
王曾一臉苦笑,剛要開口,就聽寇準自顧自的道:“點了也挺好,剛好可以趁機擴建一番,我大宋如今被尊為四海霸主,守著一個狹小的皇宮招待藩屬,不體面。”
王曾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大宋現在還有敢在宮里放火的王爺嗎?”
寇準烹上了茶,一臉恍惚的道:“沒有嗎?”
王曾臉上的苦笑更濃。
寇準明顯在裝聾作啞。
他大概不想摻和宮里的事情。
王曾不著痕跡的瞥了張知白一眼,張知白暗中點了點頭,看向寇準道:“寇兄,您遠離中樞,朝中的事情,我們三人本不該拿來煩您。
但此次宮中失火,您孫兒也牽連在其中。
所以我們三人特地過來告訴您一聲。”
寇準洗了茶杯,端坐在茶幾前,盯著王曾三人道:“仔細說說……”
王曾再次開口,將宮里發生的事情,以及趙禎的幾道旨意,甚至還有他們聽完了寇季的提醒以后,推測出的一些隱情,一并告訴了寇準。
寇準聽完了王曾講述以后,皺起了眉頭。
曹瑋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娘娘可有礙?”
呂夷簡三人原本不想搭理曹瑋的,但考慮到曹瑋如今已經遠離了中樞,只是一個閑人,不會跟他們產生任何分歧和沖突。
三人就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曹瑋的話。
曹瑋見此,就不再關注此事。
只要他的侄女無礙,宮里其他人的死活,曹瑋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
反正宮里那些糟心事,他從小聽到大,早就聽膩了。
他是憑借本事上位的,又不是憑借著裙帶關系上位的,只要自家人無礙,其他的他懶得關注。
曹瑋不關注此事,不代表寇準不關注此事。
王曾講述玩了共內外發生的一切以后,寇準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寇準神色略微有些凝重的盯著王曾三人道:“你們是擔心季兒為了保劉亨,跟官家產生沖突?”
王曾三人鄭重的點頭。
王曾沉聲道:“寇小子重情義,劉亨跟他兄弟相稱,二人也有過命的交情,官家要是真斬劉亨的話,寇小子肯定會站出來保劉亨。
到時候二人若鬧出了不和,因此斗了起來,對大宋而言,可是一場災難。”
寇季重情義,在座的人都知道。
寇季和劉亨有過命的交情,劉亨若是有性命之憂,寇季一定會出面維護一二。
“你們找老夫,是想讓老夫去找季兒說項,讓季兒放棄為劉亨求情,借此避免跟官家產生沖突?”
寇準沉聲問道。
王曾三人緩緩點頭。
寇準略微嘆了一口氣,道:“縱然老夫出面,也未必能勸得了季兒。情義二字在我們眼中,一文不值,但是在季兒眼中,卻價值千金。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官家殺了劉亨,他根本做不到。”
王曾三人聞言,臉上浮起了一絲擔憂之色。
寇準繼續道:“不過你三人也不必過度擔心。季兒做事,向來有分寸。他雖然會保劉亨,但絕對不會因為劉亨跟官家產生沖突。他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大宋回到以前的模樣。”
王曾苦笑道:“就怕寇小子到時候腦袋一熱,失了分寸。”
寇準沉吟了一下,道:“老夫會盯著季兒的,一旦他腦袋發熱,老夫一定會提醒他。”
呂夷簡三人聞言,對視了一眼,一起向寇準施禮。
“那就有勞寇公了……”
隨后,呂夷簡三人沒有再多言。
寇準陪著他們吃了一些茶,就吩咐寇忠送他們下山。
等呂夷簡三人走后,寇準皺著眉頭對曹瑋道:“園里的花草暫時交給你照料,老夫要回府住幾日。”
曹瑋略微一愣,疑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寇季會把握好分寸嗎?為何還要回府?”
寇準嘆了口氣道:“別的事情,他肯定會把握好分寸,可這件事不好說。”
曹瑋狐疑的看著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