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親自下場,主要是為了給交趾人造成一個鐵甲難得的錯覺,借此抬高鐵甲的價格。
堂堂大宋樞密使,都不敢販賣鐵甲,足可見大宋對鐵甲看管的很嚴。
如果有人冒著性命危險,將鐵甲擺在他們面前,一定能賣出一個十分高昂的價錢。
寇季是在為以后的交易鋪路。
他借著交趾人的手,將鐵甲的價格抬上去。
同時也借著他們的口,將有人出售大宋鐵甲的消息散播出去。
那些個早就惦記上大宋鐵甲的人,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大宋鐵甲雖然數量并不多,并不足以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但只要有巨額利潤可圖,大宋完全可以多營造幾個鐵甲鍛造作坊,迎合市場。
只要四鄰的戰爭不停,大宋就可以借此,瘋狂的從他們身上抽血。
至于四鄰會不會穿戴著大宋鍛造的鐵甲來冒犯大宋,寇季一點兒也不擔心。
等四鄰有那個膽子和實力敢跟大宋叫板的時候。
寇季就可以考慮販賣火器給他們了。
到時候用火器狠狠的捶打他們一番,讓他們看到火器的厲害。
然后用倒賣鐵甲的方式,繼續從他們身上抽血。
“我是不是對他們太殘忍了?”
寇季在將自己的全盤計劃梳理了一遍以后,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寇季的感嘆聲剛落。
他坐著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不等他開口詢問,一個人影就鉆進了馬車。
寇季定睛一瞧,“王公?”
王曾上了馬車,大馬金刀的往哪兒一坐,開口道:“賣出去了多少?”
寇季裝傻充愣的道:“什么賣出去了多少?”
王曾瞪起眼,喝道:“別在老夫面前裝傻,你跟官家在垂拱殿內演戲,目的是什么老夫可一清二楚。你們就是瞧著人家人傻,所以想狠狠的坑人家一筆。”
寇季正色道:“王公這話,我就不敢茍同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使臣,怎么可能會是傻子?”
王曾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寇季說話。
寇季繼續道:“人家好歹也是我們的客人,我們可是禮儀之邦,應該以禮相待,怎么能說人家傻呢?”
王曾瞪了寇季一眼,“別跟老夫裝腔作勢,快說。”
寇季突然閉上嘴不說話了。
王曾喝道:“你以為老夫愿意知道這些骯臟事啊?老夫前來詢問此事,也是為了方便戶部衙門和兵部衙門記錄。”
寇季聞言,沒有再賣關子,干巴巴的道:“皮甲一萬五,刀三千,長槍一千,弓弩五百。”
王曾愣愣的盯著寇季,喝道:“你瘋了?”
寇季不悅的道:“我沒瘋!”
王曾嚷嚷道:“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冤大頭,你才賣出去這么點東西?就這么一點東西,也值得你一個樞密使親自下場,你也不怕丟人?”
寇季不滿的道:“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王曾破口大罵道:“你有個狗屁用意,你知不知道,龍神二衛和虎翼兩軍換下的軍備,放在兵庫里,都快生銹了?
你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冤大頭,不知道把更貴的鐵甲賣給他們,反而賣給他們一點不值錢的皮甲。”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說完這話,寇季將他抬高鐵甲的想法告訴了王曾。
王曾聽完了寇季的話,愣了好久。
“如此說來,老夫是冤枉你了?”
寇季沒好氣的道:“不然呢?你著急著將我們兵庫里的鐵甲賣出去,那皮甲倒是怎么辦?布甲到時候怎么辦?豈不是浪費了?
我們先給他們營造出一個鐵甲難得的氣氛。
然后用鐵甲釣著他們,讓他們心甘情愿的吃下我們的皮甲和布甲。
等我們的皮甲和布甲賣完了,再賣鐵甲。”
王曾思量了一下,沉聲道:“我大宋兵庫里的皮甲和布甲可不少,交趾能吃得下?他們吃下了我大宋的皮甲和布甲以后,還能吃下我大宋的鐵甲?”
寇季淡淡的道:“交趾可比您想象的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