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結束以后,宮殿里就剩下了寇季、角廝羅、安子羅,以及一個寇季從沒有見過的中年人。
角廝羅請寇季再飲了一杯,才聊起了正事。
寇季放下了酒杯,笑道:“青塘王對黑汗王朝和遼國共擊我大宋的事情怎么看?”
角廝羅面色微微一沉,“黑汗王朝和遼國敢犯天朝上邦,純粹是取死。”
寇季哈哈一笑道:“青塘王,現在能坐在此處的,都不是什么蠢人,青塘王何必說那些客套話呢?”
角廝羅正色道:“本王說的是實話。天朝禁軍之強,是有目共睹的。黑汗王朝和遼國一起冒犯天朝,必然會遭到天朝禁軍痛擊。”
寇季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
就聽角廝羅繼續道:“但黑汗王朝和遼國的聯軍數量不小,天朝縱然要痛擊他們,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寇季臉上重新浮起了笑容,盯著角廝羅道:“眼下只有黑汗王朝的大軍犯我大宋,遼國的兵馬,恐怕等明年開春以后,才會出現在我大宋邊陲。
青塘王覺得,我大宋能否在遼國兵馬出現在我大宋邊陲之前,擊潰黑汗王朝的兵馬?”
角廝羅淡然一笑,沒有言語。
大宋能否在遼國兵馬出現在大宋邊陲之前擊潰黑汗王朝兵馬,關鍵不在黑汗王朝兵馬身上。
關鍵在青塘身上。
青塘若是悍然出兵,插手一下大宋和黑汗王朝的兵馬,那么大宋想要在遼國兵馬出現在大宋邊陲之前,擊潰黑汗王朝的兵馬就會很難。
青塘若是不插手,那大宋很有可能會在遼國兵馬出現在大宋邊陲之前擊潰黑汗王朝的兵馬。
所以,別看黑汗王朝兵馬數量多,他們能否在河西站住腳,能否在東方戰場上站住腳,關鍵還在青塘,而非他們本身。
寇季見角廝羅沒有言語,就繼續開口道:“我聽聞此前遼國派遣了使節到了青塘,不知道遼皇耶律隆緒跟青塘王都商量了一些什么?”
角廝羅笑道:“遼皇耶律隆緒邀本王一起共擊天朝,但本王并沒有答應。”
你恐怕也沒有拒絕吧?
寇季心里嘀咕了一聲,疑問道:“青塘王為何不答應?在我看來,這對青塘而言,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青塘境內如今已經被青塘王一統,青塘王想要進一步擴張疆土,就不可避免要跟我大宋一戰。
畢竟,青塘無論從那邊擴張疆土,都不可避免的會跟我大宋產生沖突。
青塘王剛在也說了,我大宋禁軍十分強橫。
單憑青塘一部,恐怕很難在我大宋手里討到好。
若是青塘王答應了遼皇耶律隆緒的邀請,三方一起攻打我大宋,我大宋可未必抵擋得住。”
角廝羅滿臉笑意的道:“寇樞密說笑了。我青塘乃是大宋的番屬,近些年借著大宋的支持,才壯大了一些。若非大宋支持,我青塘說不定還是以前那個貧瘠的青塘。
本王受官家隆恩,絕對不會忘恩負義。”
寇季聞言,笑容燦爛的道:“如此說來,青塘王對官家忠心耿耿?”
角廝羅點頭笑道:“那是自然。”
寇季坦言道:“即使如此,如今黑汗王朝和遼國聯軍侵犯我大宋,我大宋在西境的兵力略微有些薄弱。青塘王手里兵強馬壯,可否借我大宋十萬兵馬,讓我大宋用于抗擊黑汗王朝和遼國的聯軍。”
“哈哈哈……寇樞密說笑了。”
角廝羅十分謙遜的道:“比起天朝,我青塘算什么兵強馬壯。我青塘近些年雖然積攢了一些兵馬,可如今都防著元山部的人。”
說到此處,角廝羅揉著眉心頭疼的道:“元山部是寇樞密一手扶持上來的。寇樞密應該知道,元山部首領元山是什么人。
他以前是個馬匪,當了一部首領以后,匪性也難改。
他手下的兵馬跟他是一個德行。
經常犯我青塘邊陲。
我青塘和元山部,皆是天朝的番屬,皆跟天朝簽有盟約。
天朝對元山部又照顧有加。
礙于天朝的顏面,我青塘不能反擊元山部,所以只能派遣重兵,陳兵邊陲,防著元山部的人侵犯我青塘。
所以,我青塘如今沒有多余的兵力借給寇樞密去抵御黑汗王朝和遼國的聯軍。”
寇季聽到角廝羅此話,心里在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