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發楞了,人都走光了……”
李迪在狄青和元山等人離去以后,語氣幽幽的對陳堯咨說了一句。
陳堯咨回過神,惡狠狠的瞪了李迪一眼。
“你存心不讓我去打仗?”
李迪上下打量了陳堯咨一眼,撇撇嘴道:“你個老小子都六十了,上了戰場就是去送命。老夫好歹跟你大兄同殿為臣多年,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呢?”
陳堯咨不滿的嚷嚷道:“我還能打!”
李迪不屑的道:“比狄青又如何?”
陳堯咨被懟的有些說不出話。
他武藝雖然精湛,可畢竟年老體衰,比狄青那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自然比不了。
思量了一番,陳堯咨倔強的道:“打仗靠的是智謀。”
李迪臉上不屑的神色更濃,“你去了玉門關,能越過寇季和種世衡,掌控了整個戰場?”
陳堯咨惱了,“你個老家伙,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李迪不咸不淡的道:“老夫不是存心跟你作對,老夫只是想提醒你,你體力不如狄青,權勢不如寇季和種世衡,就乖乖在這待著,別出去瞎折騰。”
陳堯咨惱怒道:“我怎么瞎折騰了?勒河一戰,若不是我率軍提早布下了埋伏,黑汗人怎么可能那么快潰敗?”
李迪瞥了陳堯咨一眼,“若不是寇季和種世衡合謀,將黑汗人擊潰,逼的黑汗人退走勒河,你就算在勒河守一年,也摸不到黑汗人的蹤影。”
陳堯咨惡狠狠的道:“你個老家伙等著瞧,總有一日,老夫會打出一個驚天的戰績給你看。”
李迪呵呵一笑,“你怕是沒機會了。”
陳堯咨神色一暗。
河西戰事了結以后,青塘的兵馬肯定會被砍的七七八八。
角廝羅此番出征,可是帶了青塘境內所有兵馬。
此戰一敗,青塘再無力量抵抗大宋。
青塘以后就是大宋的草場。
宋遼戰場上若是在取得巨大的戰果。
那大宋就將真的沒有對手。
往后很長一段時間,四周的四鄰都會在大宋的兵鋒下瑟瑟發抖。
陳堯咨再想從戰場上獲得驚天的戰績,根本不太可能。
正是因為如此,李迪說沒機會了以后,陳堯咨的臉色才不好看。
李迪見此,趕忙轉移話題道:“你就不想知道,老夫為何對元山那么優厚?”
李迪表面說是感謝元山出手幫沙州百姓撤離,所以給元山減免了賦稅。
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似乎李迪這種在中樞滾過一圈的重臣,一舉一動都有深意。
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他們不可能將利益主動扔出去。
至于報恩,那是俠客才干的事情,而不是政客。
作為一個合格的政客,絕對不會將恩情和正事扯在一起。
如果真的扯在了一起,那么必有圖謀。
陳堯咨瞥了李迪一眼,哼了一聲,“你無非就是見人家多此幫我大宋,對我大宋死心塌地,所以想通過懷柔的手段,徹底將元山部吸納進我大宋。”
李迪有些意外的道:“老夫的目的有那么明顯嗎?”
陳堯咨撇撇嘴道:“還不夠明顯?你們這些從中樞出來的人,要是能大發善心,那我陳字倒著寫。”
李迪沉吟道:“那他會不會看出老夫的心思?”
陳堯咨翻了個白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李迪盯著陳堯咨道:“那你說老夫能不能成功?”
陳堯咨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李迪這個問題,給出了一個十分不確定的答案,“僅憑你的話,估計不太可能。寇樞密若是出手的話,倒是有幾成把握。”
說到此處,陳堯咨頓了一下,正色道:“元山部是寇樞密一手扶持起來的。近些年我大宋要用元山部,多是通過寇樞密。
沒有通過寇樞密的文書,送到了元山部,人家根本不搭理。
所以除了寇樞密,其他人想將元山部納入大宋,幾乎不可能。
你八成在做無用功。”
李迪不以為然的笑道:“老夫還是想試試。”
陳堯咨撇了撇嘴,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