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長城,借著我大宋禁軍和地方兵加起來的百萬兵力,或許能抵擋一二。”
范仲淹微微咬了咬牙道:“有沒有把握十足的辦法?”
寇季愣了一下,略微思量了一下,道:“有……”
范仲淹徒然瞪起眼,驚喜的道:“您有把握十足的辦法對付他們?”
寇季點了點頭道:“弄一場瘟疫,不僅能避免他們侵犯我大宋,還能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死絕。”
范仲淹臉上的喜色瞬間僵硬,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寇季繼續道:“能弄死數百萬人的瘟疫可不簡單。到時候我大宋也要跟著付出慘重的代價。有可能會死跟他們數量相等的人,有可能更多。
而整個長城外,還有可能會化成一片死地,十數年之內,恐怕沒人敢去涉足。”
“不……不行……不能用瘟疫……”
范仲淹滿臉驚恐的喊著。
寇季翻了個白眼,“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瘟疫那東西是我能掌握的嗎?”
范仲淹臉色有些發白的盯著寇季沒說話。
寇季先是一愣,隨后微微瞪起眼,“你還真覺得我能掌控瘟疫?!”
范仲淹遲疑了一下,顫聲道:“別人的話,我自然不信。先生的話……我信。”
寇季聞言,哭笑不得的道:“你對我還真有信心。”
范仲淹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意。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那東西我掌控不了。就算能借用,我也不會用。我可以用刀子殺人,甚至可以用陰謀詭計坑死無數的敵人。
但我絕對不會用瘟疫殺人。
我是個人,不是魔。
只有魔才會歧途去掌控瘟疫,并且用瘟疫去殺人。”
說到此處,寇季起身拍了拍范仲淹的肩頭,“你在陜西府好好守著。我在前面要是頂不住了,就會傳令給你,在陜西府征兵。”
范仲淹一臉愕然的看著寇季,不明白寇季這話是什么意思。
寇季深吸了一口氣道:“到時候我會奏請官家復立軍功制。”
范仲淹一臉驚愕。
寇季幽幽的道:“先秦的時候,陜西府僅有四百萬人,他們暴捶了六國。現在的陜西府,可不止四百萬人,我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暴捶那數百萬的兇徒。”
范仲淹愣了又愣,許久以后,范仲淹遲疑道:“寇樞密很看重陜西府的人?是因為寇樞密出身于陜西府嗎?”
寇季失聲一笑,“跟地域無關。在我華夏,別的地方可以講地域,陜西府卻沒辦法講地域。秦滅六國,六國貴族皆遷至此;漢強干弱枝,將更多的人遷移至此。
所以在此地,根本就沒辦法以地域分人,更不能說誰是那個地域的人。
而且,無論什么地方的人,皆是我華夏人。
既然都是華夏人,就不應該有地域之分,也不應該因為地域,看重誰,看輕誰。
我之所以選此地,是因為此地的百姓以前在我大宋邊陲上掙扎、過活。
多多少少熟悉戰爭。
應征他們入伍,再加上軍功制的激勵,他們應該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爆發出不輸給地方兵的戰斗力。
到時候有他們相助,應該能緩解我們一些壓力。”
范仲淹有些不相信的道:“那您提到先秦……”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你只看到了軍功制帶給先秦的好處,但你沒看到軍功制帶先秦的壞處。秦是征滅了六國,可是在此過程中,四百萬百姓,死了多少人,誰知道?誰在意過?誰算過?”
范仲淹渾身一震。
上位者在征戰的時候,目光一直放在戰場上,只在乎戰事的輸贏,鮮有人會去在乎百姓。
絕大多數人讀史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先秦如何強橫、如何霸道、如何問鼎天下、如何建立蓋世的功業。
可鮮有人去了解,在那強橫、霸道、問鼎天下、蓋世功業之下,埋了多少皚皚白骨。
先秦時候的一些歷史,范仲淹感受不到。
但是距離大宋最近的五代十國的歷史,范仲淹隱隱能感受到一些。
五代十國,近七十多年的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