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人,我容不下。
我手底下也不會留。”
“拉出去砍了!”
寇季再次吩咐。
親從官拖著那人離開了寇季面前,那人歇斯底里的在大喊,“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的錯,為什么他們不用死?!為什么他們不用死?!”
寇季卻沒有搭理他。
守俘虜營的將士被拖上了斷頭臺以后,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慘叫聲和絕望的嘶吼聲。
寇季就像是什么也沒聽到一樣,盯著跪在地上的將士冷聲道:“我剛才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但別高興的太早。
有時候死了遠比活著舒服。
你們守的糧食是五萬人三日的口糧。
我要你們去戰場上奪五萬人三日的口糧。
而且還要砍夠你們同等數量的腦袋,以及那些守俘虜營的將士們同等數量的腦袋。”
跪在地上的將士齊齊垂下了腦袋,聲音沉重的應了一聲。
“你們只有半個月時間……還有……”
寇季目視著所有將士,擲地有聲的道:“我大宋將士,只能站著死,絕對不跪著生。以后再讓我發現,有人動不動就跪,我就打斷他的腿,將他貶為罪民籍,讓他跪一輩子。”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將士齊齊站起了身,再次應答了一聲。
寇季吩咐身后的武德司探子,“帶他們去追朱能的隊伍,讓朱能督促著他們殺敵。”
武德司的人答應了一聲。
寇季不在搭理他們,而是帶著自己的人,踏著血水,邁步到了炭山城內最大的一處府邸。
到了府邸內,小小的休息了一下后。
寇季取了紙筆,寫了一道禁酒令,吩咐人快速的送到了各軍當中。
寇季禁酒令送出去沒多久以后,一個青年,捧著一卷文書,匆匆進了正堂。
“先生,下官已經統計了炭山城里的糧食和牛羊,數量并沒有您想象的那么多。”
青年進了正堂以后,快速的向寇季稟報。
寇季沉聲問道:“此次我們帶出來的俘虜有兩百七十萬,除去了分到京南道和西北路的以外,還剩下八十萬左右。
炭山城的糧食夠八十萬百姓吃多久。”
“每天吃點稀的,能吃大半個月。”
青年回答。
寇季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有辦法幫他們弄到更多的糧食嗎?”
青年果斷道:“沒有!”
寇季一愣,有些意外的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蘇洵嗎?”
蘇洵翻了個白眼道:“那可是八十萬人,不是八個人。每天消耗的糧食數以萬計。現在已經入了深秋,此地又嚴寒,根本沒辦法耕種。
要養他們的話,至少要養到明年夏收的時候。
所消耗的糧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學生可沒那個能耐。”
寇季質問道:“我要是強加給你呢?”
蘇洵無奈的道:“那學生就只能辭官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像是個官,自己治下的地方恐怕早已亂成了一團,朝廷問責的時候,我肯定是跑不了,還不如盡早辭了。”
寇季瞥了蘇洵一眼,“一個儒州知州而已,能有跟在我身邊有錢途?”
蘇洵沒好氣的道:“儒州如今有民六萬八千四百三十二人,俘虜二十三萬零五千。學生以民御俘,省去了很多麻煩。
只要學生照著韓琦等人在河西的做法,幫助百姓耕種、發家。
只要那些俘虜不鬧事,任期一滿,我鐵定能撈足功勞升官。
您把學生從儒州拽出來,也沒給學生一個身份,就讓學生跟在您身邊瞎混。
學生要是混不出個什么,再丟了儒州知州,那學生就虧大了。”
蘇洵以前就是一頭倔驢,而且鋒芒畢露。
在跟韓琦等人相處了許多時間,又經歷了官場磨礪以后,多多少少少了一些棱角。
只是骨子里的一些東西依舊難以抹滅。
比如他的性格。
旁人見到了寇季,那都是畢恭畢敬的。
也只有他敢在寇季面前如此大大咧咧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