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對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十分滿意。
可是自從呂公著去了一趟遼陽府,被寇季批判的一文不值以后。
他對兒子就不那么滿意了。
王曾似乎是呂夷簡肚子里的蛔蟲,再次看出了呂夷簡的想法,他笑著道:“寇季只是說呂公著心里沒有百姓,可沒說呂公著不會做事。”
說到此處,王曾感嘆道:“但凡是豪門大戶出身的,心里有百姓的就沒幾個。你也不用在此事上太計較。
呂公著是個聰明的孩子,回頭你用心教導一番,讓他心里裝下百姓就行。”
呂夷簡聽完王曾一席話,仔細思量了一番,最后嘆了一口氣道:“那就讓三郎走一趟……”
呂夷簡有了決定,立馬讓人回府去傳呂公著。
在傳信的人離開以后,呂夷簡有些疑惑的盯著王曾,“按理說,你跟寇季最親近,你應該幫寇季才對。
為什么要給我出謀劃策?”
王曾聽到這話,不咸不淡的道:“公是公,私是私……募兵是官家吩咐下來的公事,我身為參知政事,自然得為官家分憂。”
呂夷簡撇了撇嘴,沒有相信王曾的鬼話。
王曾知道呂夷簡不相信,但是卻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他之所以幫呂夷簡,也是為了避免寇季過早的上位。
寇季做事風格,完全跟呂夷簡不同。
就那此次江寧府的事情說。
韓陽惹了禍以后,呂夷簡最先想到的是換人。
若是寇季的話,根本不會換人。
他只會向兵部遞一份輕飄飄的文書。
然后江寧府四周的兵馬,就會在一夜之間將江寧府圍的水泄不通。
寇季才不會跟江寧府那些豪門大戶講道理,也不會接受江寧府那豪門大戶的刁難。
聽話,就乖乖依照朝廷的吩咐做。
不聽話,那就等著挨打。
就在呂夷簡為此事煩惱的時候。
竹院里。
寇季站在書房里,正在寫字,趙潤小心的站在旁邊幫忙磨墨,一邊磨墨,一邊小聲的向寇季匯報。
“先生,我父皇說了,呂夷簡派遣了韓陽去江寧府募兵,韓陽到了江寧府以后,不僅沒有募到兵,還惹上了大亂子。
如今江寧府所有的豪門大戶都在鬧罷市,韓陽還攤上了人命官司。”
寇季正在寫字的手一頓,仰起頭,看向了趙潤,愕然的問道:“韓陽不會去了江寧府以后,直接將募兵的事情吩咐下去了吧?”
趙潤鄭重的點頭道:“先生果然厲害,一猜就中。”
寇季撇了撇嘴,“還真是一個憨憨,辦事辦的這么糙。你記住了,你以后用人的時候,千萬別用這種人主持民政,將他塞到刑部和工部極好。
刑部和工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敢想敢干,雷厲風行的憨憨。”
“學生記下了……”
耳聽著寇季在傳授自己用人之道,趙潤立馬集中了注意力。
只是等他想聽寇季繼續傳授用人之道的時候,發現寇季重新將目光投在了紙上,心中瞬間就失落不少。
寇季瞧著桌上平鋪的紙上,多了一個大大的墨點,感嘆了一句,“寫毀了……應該能用吧?”
趙潤聽到此話,立馬調整了心情,笑著道:“當然能用,您仿寫寇公的筆跡,幾乎毫無差別。
我悄悄拿出去售賣,根本沒人發現是贗品。
那些人要的是寇公的真跡,是不是殘品,他們才不在乎呢。”
寇季點了點頭,放下了筆,叮囑道:“悄悄的售賣,別讓外人知道。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那我的臉可就丟大了。
我要是丟臉了,你小子就等著挨揍吧。”
趙潤笑容燦爛的道:“先生,您就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寇季感慨道:“我堂堂小寇公,居然以售賣假字為生,實在是不該啊。”
趙潤臉上的笑容一僵,心里一個勁的嘀咕。
先生啊!您老數交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