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治理遼地,已經露出了力不從心的姿態。
再去開疆拓土,開出了疆土,也只能鞭長莫及。
就像是百姓們種莊稼。
一個人一頭牛,耕五畝地,輕而易舉,二十畝,就會有些吃力,一百畝,肯定種不過來。
我大宋治理地方也是如此。
以前我大宋,我們治理起來游刃有余。
現在的大宋,我們治理起來已經有些吃力。
再大,我們會力不從心。
所以,能拿下交趾就不錯了。
暫時就不要再惦記其他地方了。
再說了,交趾郡王愿意將交趾讓出來,也未必是發現了比交趾更好的地方。
他很有可能是通過我大宋派去的交涉的人,知道了我大宋惦記上了交趾,他懼怕我大宋兵鋒強盛,所以不得不讓出交趾,去其他地方討生活。
畢竟,他跟我大宋交易,能得到很多東西。
跟我大宋交戰的話,什么也得不到。”
王曾聽完了寇季一席話,有些失神的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以后,哭笑不得的道:“是我貪心了……”
寇季笑著道:“我們身為大國的執政者,貪心是好事。若是不貪心,一味的彰顯仁慈,周遭的那些小邦小國,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但凡事要量力而行。”
王曾點著頭道:“我只是覺得,天下有那么多好東西,我大宋卻不能盡得,實在是有些遺憾。”
寇季哈哈大笑著道:“當初我初入朝堂的時候,鼓動著大宋出兵。我大宋朝堂上有三分之二的朝臣,都想著明哲保身,委曲求全。
可沒幾個人想著我大宋不能盡得天下的好東西,是一種遺憾。”
王曾瞥了寇季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承認,我們都不如你。若不是你引領著大宋走上了征戰四方的道路,我大宋現在說不定還在明哲保身,委曲求全。”
寇季十分謙遜的道:“我可不敢將所有的功勞都攬在我一個人身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現在我們該議論的是交趾郡王提出的條件。”
蔡齊在一旁大聲的嚷嚷著。
寇季和王曾皆是一愣,對視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王曾向蔡齊賠罪道:“只想著吹捧咱們寇相了,倒是往了蔡相還在一邊站著。”
蔡齊瞪了王曾一眼,冷哼著道:“交趾郡王要火器、要大船、要人手、要物資,大船我們想辦法給他劃撥,物資我們也能想辦法湊齊他想要的。
可人手和火器,你們怎么說?”
王曾聽到此話,略微沉吟著道:“交趾郡王所需的人手數量恐怕不小。我大宋兩次募兵,數次遷移百姓,已經將民間能夠抽調的人口抽調的七七八八了,根本不可能再抽出大批人手給他。
至于火器……”
提到了火器,王曾就看向了寇季。
火器如今雖然已經裝備到了大宋各大禁軍當中。
但是生產和管轄的權力,都在寇季手里握著。
為了防止火器外泄,寇季和趙禎可是給大宋所有人下了死命令的。
外泄一支火器,朝廷是會追查到底的,涉案的人員都是要被殺頭的。
上下官員督管不利,也是要被追責的。
不是沒有人鋌而走險。
但無一例外,都被拿下了。
不是被下面的人檢舉,就是被上面的人察覺。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宋火器配備了這么久了,也沒傳出外泄的風聲出來,更沒有見到過大宋任何敵人使用火器。
如今交趾郡王要火器,數量恐怕還不小。
給不給,寇季說了算。
其他人縱然點頭,寇季不配合,也拿不到火器。
通過其他手段從軍中征調一批的話,寇季八成會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