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權知府找朕訴說此事的時候,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說到此處,趙禎一臉感慨的道:“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以前外使到了我大宋,只有欺負我大宋百姓的份兒。
我大宋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蕭燕燕那個老女人沒死之前,派人出使我大宋,在汴京城里,那叫一個跋扈。
害人的事情一件沒少做,偏偏父皇還護著他們。
現在,這江山朕作主,誰敢欺負朕的百姓,朕不僅不會護著他,還會讓人弄死他們全家。”
寇季毫不猶豫的道:“官家威武……”
趙禎有點放飛自我,他在聽到了寇季此話以后,不知可否的搖頭一笑,“這種話,朕不喜歡聽,朕的皇祖父聽了一輩子,也沒見威武到哪兒去。”
寇季笑著道:“臣只是想告訴官家,官家治下的大宋,如今正在大踏步的向盛世邁進。官家確確實實是個明君。”
趙禎感慨道:“明君也好,昏君也罷,朕眼看著賢良離朕而去,心里總是不痛快。”
說到此后,他向寇季坦言道:“從朕登基到如今,所用的重臣,不是朕的父皇留下來的,就是朕大娘娘留下來的。
朕自己擢升起來的重臣,只有你和蔡齊。
所以蔡齊離開,朕舍不得。
雖然他有些古板,但是他做事真對朕的脾氣。”
寇季感嘆道:“人各有志,蔡相看到了我大宋以后離不開交趾,所以他情愿舍棄了相位,也要去交趾。
官家應該為有如此良臣慶幸才對。
再說了,臣子不是只有在汴京城才能做事,出了汴京城,一樣能做事。
李迪耗費了十數年,將一個貧瘠的河西,治理成了一個西域明珠,就是明證。”
趙禎遲疑了一下,點著頭到:“前些日子你在忙交趾的事宜,并沒有關注李迪的奏疏。李迪在收到了朝廷分派給他的官員以后,又想朝廷要地。
說是河西人口已經突破到了一百多萬了。
最初那些西域女子誕下的孩子,已經開始做事了。
李迪奏請朕將你們幾家在河西占的地分下去。
讓那些已經可以做事的孩子們有立足之地。
朕原本想準了此事,畢竟從你們幾家收上來的地,就是為了分給百姓的。
但隨后呂夷簡上了奏疏,說是如今青塘除了牛羊、馬匹、野獸、草場,什么都沒有。
他跟朕說,元山部的元山,像是個土匪,把青塘的人幾乎都搬空了。
剩下的那點人,被前去就封的李家的人順手牽羊給弄走了。
如今青塘什么都有,就是沒有人。
朕思量了一下,準備將青塘的疆土分給那些孩子們。”
寇季聽到此話,哭笑不得的道:“官家還是別這么做為好,李迪要是知道了你的心思以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吊死在府門口。
他辛辛苦苦十數年,好不容易培養出的苗子,最終卻便宜了呂夷簡。
他要是不大鬧一場,那他就不是李迪。
當初滿朝文武將他趕出汴京城的時候,絲毫沒有給他面子。
如今他也不會給滿朝文武面子。”
趙禎一愣,皺起眉頭道:“可青塘如今一個人也沒有……朕倒是想從腹地遷移一些百姓出去。可從我大宋開始征戰,到如今,前前后后遷移出去的百姓,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如今各地的乞丐、懶漢、赤貧的百姓,幾乎都被挖空了。
以前各地官員是成堆成堆的往汴京城里送人。
如今一年也未必能送上來一個。
比罪囚還稀缺。
朕若是再打著募兵的幌子遷移百姓的話,恐怕就會被人揭穿。
到時候不僅沒辦法往青塘遷移百姓,往遼地遷移百姓,恐怕也會遭到諸多的阻攔。”
寇季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將罪囚發配過去。”
趙禎依舊皺著眉頭,他剛要開口,就聽寇季又道:“允許他們的家眷一并遷移過去。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只要愿意在青塘落戶,就可以酌情減刑。”
趙禎聽完此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大宋的罪囚如今也沒多少啊。給了呂夷簡,王隨和張知白恐怕不會樂意。”
很難想象,曾經因為貧寒的百姓太多而救濟不過來的大宋,如今卻在為抽調不出人手而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