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法醫館是一個很開明的地方。
它歡迎所有有興趣的人進去了解。
所以他們三個人完全可以去法醫館求證。
曾鞏在接受了大食學問有可取之處以后,沉聲道:“縱然大食學問在我大宋有可取之處,也不好傳播。
我大宋文人拿到了大食人著的書籍,必然會棄之如履。”
王安石沉吟著道:“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之棄之如履,若是對我有用,對大宋有用,我愿意學。”
曾鞏皺眉道:“可一旦傳揚出去,我們會遭到人敵視。”
在學問方面,歷朝歷代的人都很有趣。
他們既自私,又慷慨。
自己人要學,他們就設下重重障礙,講究什么法不可輕傳。
他們需要學生們獻上慷慨的禮物,才會傳學生學問。
但并不會傳授核心。
核心的學問,唯有被他們選中的英才,才有資格學習。
比如寇準注的經書。
目前為至,只有文昌學館的學生,在得到了獎勵的時候,才有資格去文昌學館的藏借閱。
但是對外人卻十分慷慨。
但凡是有番邦使節,想要學習大宋學問。
大宋很大一部分人都會敞開了讓他們,只要他們表現的足夠謙卑。
大宋僅有一小部分人輕易不將自己的學問示人。
不僅如此,他們對自己的學問有著充足的信心,對別人的學問卻不屑一顧。
有時候還會產生爭斗。
像是異族的學問,在他們眼里,就是異端。
不被他們認可。
一旦有人傳播,立馬會被定為異端,被所有人針對。
有人或許覺得這可笑。
但這就是事實。
任何進入到中原的文化,只有被中原文化同化的份兒,沒有說是中原文化被其同化的份。
佛家在入了中原以后,若不是逐漸的推行了漢化,它不可能在中原立足。
所以曾鞏的擔憂并不多余。
王安石遲疑了一下,道:“我們可以將其做一些注解,然后再將其宣揚出去。”
曾鞏再次搖頭。
陸九淵還沒有出生,他的那句‘我注六經,六經注我’還沒有被奉為名言。
所以讀書人的包容性還不是那么強。
王安石見著曾鞏沉默不語,見到了寇季笑瞇瞇的盯著他,就咬了咬牙,沉聲道:“那就當成是我們自己寫的,宣揚出去。
我們只需要取其中有用的就行。”
在這個剽竊別人作品會毀掉名聲的時代,王安石能當著寇季的面說出這話,是存在著巨大的風險的。
他說完話以后,就盯著寇季,揣測不安。
“哈哈哈……”
寇季放聲大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再李代桃僵,不錯不錯。”
王安石見寇季笑了,心頭一松。
知道寇季并不會因此責怪他。
曾鞏聽到了寇季十分贊賞王安石文賊行徑,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是個君子,不喜歡這種做法。
趙潤更關心他能不能加入到其中,能不能著幾本書,掛上自己的名字,也好讓人覺得他很有學問。
寇季沒有搭理趙潤胡言亂語。
著書,不是說誰都能著的。
一個不學無術,又沒有地位的人,著出的書,沒人去看。
唯有掛著大學問家的名頭,或者身居高位的人,著出的書,才會被人重視。
趙潤雖然有地位,但是他的地位來源于血脈,而非他自身。
而他的血脈也決定了他即便是成為大學問家,也要矮人三分。
就像是歷朝歷代,有很多龍子龍孫在學問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