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六成,他們砸鍋賣鐵倒是承擔得起。
逃,他們不敢逃。
因為嫡長皇子趙潤存入的那一筆五十萬貫的巨款,從頭到尾都沒有兌。
交子鋪發生了如此大的動蕩,存入了如此一大筆巨款的趙潤不可能不關注。
他關注著,就代表著他身后很多人關注著。
在那么多大人物關注下,逃,肯定逃不了。
他們只能一邊硬著頭皮往下兌換,一邊托人找關系從中說和。
死磕是不可能死磕的。
商人沒那個血性。
有那個血性的不叫商人。
他們就算再蠢,也意識到背后有人收拾他們,壽王趙潤遲遲不過來取存錢,就說明此時跟壽王趙潤有關。
畢竟,壽王趙潤放著自己家的一字交子鋪不用,反倒是用起了八方交子鋪,其中肯定有貓膩。
起出他們還以為壽王是在藏私房錢。
如今看壽王不急著兌換交子,那就明白了有人借著壽王收拾他們。
能借著壽王趙潤找他們麻煩的人,朝野上下只有那么兩個。
也只有那兩位,能布這么大的局。
也只有那兩位手里有可以破解他們交子模板和用墨的能工巧匠。
也只有那兩位,不急著讓壽王兌換交子。
因為他們不敢不兌。
即便是沒錢了,也要拿人頭還清。
竹院。
寇季在教授學生們算術。
門子匆匆趕到了書房門前,低聲稟報,“老爺,陳執中求見……”
“不見……”
寇季正在指點蘇景先做加減乘除,所以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門子趕忙道:“帶著厚禮……”
寇季抬起頭,瞪了門子一眼,“你家老爺我是愛財的人嗎?”
門子低聲笑著,沒有言語。
寇季又瞪了門子一眼,“讓他到前廳候著……”
門子痛快的答應了一聲,快速的去見陳執中。
寇季幽幽嘆息了一聲,自語道:“窮怕了,看見錢就像往懷里揣……”
“我也是……”
趙潤一臉認真的附和著。
王安石和曾鞏直翻白眼。
他們可是親眼見證了寇季是如何翻云覆雨的。
如今,八方交子鋪的錢財,已經盡數搬到了一字交子鋪,兌換成了交子,放在寇季書房的小箱子里。
在他們眼里,那可是一筆超級巨款,足夠寇季錦衣玉食過好幾輩子。
就這,寇季還說自己窮。
那他們兩個算什么?
泥土嗎?
“你窮什么窮,剛剛分到了那么多錢,還好意思喊窮?”
寇季拿著書在趙潤肩頭瞧了一下。
趙潤一臉幽怨的道:“錢還沒到手……”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那你是打算讓先生幫你存著,還是你母后幫你存著。”
趙潤垂頭喪氣的道:“還是您吧……錢在您手里,學生還能拿回來,到了我母后手里,恐怕就無緣再見了。”
寇季冷哼了一聲,“以后每個月找我支三百貫拿去花……”
趙潤有點不服氣的指著王安石和曾鞏道:“為什么他們兩個可以全部拿到自己手里,我就不行?”
王安石和曾鞏相視一笑,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