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一刀下去將他們全砍了,不然他們的爭斗永遠也不會停歇。
到最后誰給你講情義,還不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寇季感嘆道:“總會有辦法解決此事的,皇家該有一些情義。”
曹佾撇了撇嘴,沒有言語。
他覺得寇季純粹是異想天開。
寇季沒有繼續跟曹佾談論這個話題,他詢問曹佾道:“你什么時候走?”
曹佾看向了寇季,沉聲道:“還有兩日。”
寇季點著頭道:“下次再見,恐怕得到幾年以后了。”
曹佾緩緩起身,鄭重的向寇季抱拳道:“希望四哥以后能幫幫那個傻小子。”
寇季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我不想參與皇家奪嫡的事情,我只能保證,我還留在汴京城的時候,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若是離開了汴京城,大宋的一切可就由不得我做主了。”
曹佾爽朗的笑道:“有四哥這番話就足夠了。四哥的情義曹某記下了。他日四哥有用得到的地方,曹某萬死不辭。”
寇季點點頭,沒有再言語。
寇季知道曹佾沒有說假話,以后真要有事,他找曹佾的話,曹佾絕對不會推辭。
曹佾的情義遠遠沒有劉亨的純粹。
曹佾的情義總帶著一些交易的性質。
并不是他天生性子如此。
而是生在勛貴家里,若是不把所有的事情都當成交易,他不放心,別人也不放心。
寇季覺得所有的無情無義,都是聰明人催生的。
聰明人總是想占便宜,所以將所有的人都逼成了無情無義的人,最終留下的只剩下了單純的交易。
曹佾走的很灑脫。
陪著寇季喝了一頓酒,在竹院住了一晚上后,就坐上了汴河碼頭上的大船,飄然而去。
下次會面,恐怕到幾年以后了。
也許是幾十年……
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再相見……
古人的離別遠比后世要殘酷。
往往一次離別,就是永訣。
曹佾離去以后,汴京城還是那個汴京城,滿朝文武還是那一群人。
只是寇季門下的學生多了一個。
趙潤的親弟弟趙澤。
皇家起名字就是講究,趙潤是三點水開頭,其他皇子也是三點水開頭,趙潤是單字,其他皇子也是單字。
唯一的區別是,在諸多皇子當中,唯有趙潤一個人有爵位。
趙匡胤問鼎天下的時候,定下了一個規矩。
皇子不到年齡,不允許出宮,也就是不出閣。
不出閣就不能加爵位。
唯有出閣以后才會賜宅子賜田,加官加爵。
此規矩到了趙恒手上,被趙恒給破快了一個干干凈凈。
趙禎如今又重新撿了起來。
為了維護他父皇的顏面,他給嫡長皇子封了爵。
算是將他父皇破壞的規矩,縫補了一下,看著不再破破爛爛。
趙澤只是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娃娃,粉粉嫩嫩的,走路東倒西歪的,似乎隨時都能跌倒。
兩個嬤嬤、兩個宮娥守在他四周,心驚肉跳的看著他在咯咯笑著四處亂竄。
趙澤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追著狄詠的手,一起去摸蘇軾胖胖的肚子。
也就是狄詠和蘇軾兩個年齡跟他相近的人才能接近他。
其他人接近他,他會躲著。
寇季任由三個小家伙在院子里玩,自己坐在書房門口,一會兒看看書房里正在做作業的王安石、曾鞏、趙潤、蘇景先,一會兒看看門外的玩耍的三個小家伙,十分愜意。
自從寇卉那個混世魔王跟著趙絮去華山拜仙以后,寇季教學的日子就過的無比的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