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嫣拉著的姑娘,正是寇季的兒媳婦寶慶公主。
寶慶公主身為李太后的親孫女,李太后薨了,她自然得入京吊唁。
再加上韓地如今沒有韓王世子。
所以寶慶公主也能代替韓王府。
寇季打量了寶慶一眼,瞧著昔日那個懵懂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笑著道:“不必多禮……都坐吧……”
向嫣大大咧咧的坐下,見寶慶還有些拘束,就拉著寶慶坐下。
“這丫頭,在咱們身邊沒待幾天,看到咱們都有些生疏了……”
向嫣拉著寶慶,一臉埋怨的道。
寶慶苦笑了一聲。
寶慶雖然是他們的兒媳婦,可跟他們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
面對他們的時候有些拘束、生疏,也十分尋常。
寇季就像是沒聽到向嫣的話一樣,笑著詢問寶慶,“在韓地待的可還習慣?”
寶慶點頭,輕聲道:“有山有水,又沒人打攪,挺好的。就是冬日里的時候,會有些冷。”
寇季一愣,笑著道:“那就多燒一些火……”
寶慶一臉尷尬。
寇季心中苦笑了一聲。
他發現自己不僅不會跟兒子相處,貌似也不會跟兒媳婦相處。
寇季干咳了一聲,詢問道:“你回京的時候,我祖父和天賜有沒有交代你什么?”
寶慶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曾祖說他怕是沒幾天活頭了,讓您盡快回去。王爺讓兒媳帶了一封信給您。”
寇季撇著嘴道:“他算什么狗屁王爺……”
寶慶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尷尬。
寇天賜繼承了寇季的韓王爵以后,到了韓地,人人都得喊他一聲王爺。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習慣了。
寇季如今一臉藐視,她自然覺得尷尬。
寇季察覺到了寶慶的尷尬,略微干咳了一聲,道:“祖父的身子骨到底如何?”
寶慶趕忙道:“能吃能睡,就是對韓地的那些讀書人不滿。說韓地的讀書人全是棒槌,沒一個英才。”
寇季愣了一下,道:“梁適,以及梁適家中的子侄,都是不可多得的英才啊。”
寶慶點點頭道:“梁先生確實有才,梁家子弟也都是俊杰。可梁先生如今充任為王府長使,梁家子弟如今在各州縣充任官員,根本沒辦法跟隨曾祖學藝。”
寇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祖父說自己身子骨不行了,其實是在騙我。他其實是想讓我幫他拐騙幾個英才過去,由他調教,好讓他心里有些牽掛,對不對?”
寶慶輕輕點頭,“曾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王……相公說曾祖就是這個意思。”
寇季思量了一下,笑著道:“我剛好收了幾個學生,無暇照顧。你回去的時候帶上,讓我祖父去調教。”
寶慶乖巧的點頭。
寇季吩咐道:“稍微休息一下,收拾收拾,讓你婆婆帶你入宮。”
寶慶再次乖巧了點了一下頭。
向嫣起身拉著寶慶就走。
寶慶在離開的時候,神色有些異樣的取了一封信,交給了寇季。
寇季在寶慶走了以后,拿起了信,略微撇了一眼,失聲笑了。
信里的內容很簡單。
寇季再三叮囑他不許干壞事。
可是他和寶慶每日里朝夕相處的,實在忍不住,然后就把壞事給干了。
并且還給寇季來了一封信,十分豪邁的對寇季說了一番。
壞事他干了。
寇季要怎么懲治,他都接下了。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看我到了韓地以后怎么收拾你。”
寇季隨手將寇天賜的信焚了,邁步離開了偏廳,到了書房看了看他的學生,又休息了一會兒,然后匆匆入宮了。
到了宮里,剛剛坐下,歐陽修就拿著兩份奏疏出現在了寇季面前。
“先生,一份是各國藩屬覲見的儀程……一份是新政令推行的進程……”
寇季拿過了那一份各國藩屬覲見的奏疏,略微翻看了一下,瞧見所有的流程中規中矩的,就給寫了一個準字。
然后又拿過了新政令推行的奏疏,稍微翻閱了一下,略微一愣,有些詫異的道:“新的政令已經徹底在地方上落實了?”
歐陽修笑著點點頭,道:“咱們師生晝夜不歇的盯著,又派遣了不少人到地方上嚴厲督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