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寇季。
東天竺曹家的當家人曹淵沒到、西天竺張家的當家人張元也沒到、流求曹家的當家人曹佾、東陽種家的當家人種世衡,都沒到。
朱能和李昭亮對視了一眼,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他們一臉黯然的進入到了大宋新都內的垂拱殿。
大宋新都內的垂拱殿很大,能裝下足足一千多人。
位居于垂拱殿正中的御階很高,足足有半人高。
百官和使臣們入了垂拱殿以后。
有宦官引領著他們到制定的位置站好。
陳琳甩著拂塵從御座后的屏風一側走了出來,站在了御座的一側,高聲喊道:“吉時已到……”
百官和使臣們齊齊躬身。
“臣等恭迎官家……”
然后,沒有然后了。
御座后的屏風一側,并沒有再有人走出來。
百官和使臣們等了好一會兒,見沒反應。
歐陽修領著頭,再次開口。
“臣等恭迎官家……”
一刻鐘內,百官和使臣們足足恭迎了三次。
趙潤繃著臉,小心翼翼的從御座后面走了出來。
他沒辦法不小心翼翼。
皇宮內的主人,如今就剩下他和寇卉,還有他兩個兒子了。
其他人,一夜之間就沒了。
若不是他爹在消失前留下了陳琳,留下了書信,留下了詔書,他會覺得他睡夢中被他曾祖父附體了,莫名其妙的篡位了。
如今,他有陳琳在側,有書信,有詔書,他知道他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向百官們解釋,他沒篡位。
也不知道該怎么向百官們解釋,他爹丟下了偌大的大宋,丟下了滿朝文武,帶著一幫子鶯鶯燕燕,跑路了……
貌似還帶走了一部分錢……
趙潤在百官和使臣們注視下,走到了御階上。
趙潤站定以后,佯裝鎮定的對陳琳道:“陳琳,宣吧。”
陳琳躬身一禮,請出了一卷圣旨。
“詔曰……朕感念上古禪位之風,有大德……朕不敢比上古先賢,卻愿意為大宋開先例,興禪位之風……熄皇室子弟之干戈,除君臣百姓之心病……朕今日禪位于皇太子趙潤,后世子孫當以此為訓……朕立帝規十二條,銘刻于巨石之上,立于盛京之外,天人共鑒……”
陳琳詔書宣讀了一半,垂拱殿上一片嘩然。
沒有一點點預兆,沒有一點點暗示,沒有一點點風聲?
官家就這么……禪位了?
還定下了禪位規則?
走的更是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趙禎你是瘋了?還是想成圣人?
百官、使臣全傻眼了。
趙潤站在御階之上,努力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木雕泥塑。
當陳琳將詔書宣讀完了以后,垂拱殿上鴉雀無聲。
垂拱殿內靜悄悄的時候,寇季所處的日出碼頭,卻人聲鼎沸。
寇季所在的大書房里,也是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