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時候因為古巴政府切斷供水的關系,我們基地的淡水是由牙買加購買運過去的,不使用古巴的淡水。基地與古巴的分界線是一條公路,公路兩側埋著地雷,但是公路是可以走車,歸古巴管理。基地周圍的古巴土地都是古巴的軍事管理區,用鐵絲網圍著,我們也出不去。”
“在這個軍事管理區里面有兩個小鎮,各在海灣的一側,一個叫博克隆,一個叫凱馬內拉。凱馬內拉離基地更近,我們站崗的時候用望遠鏡就可以看到那座小鎮。但是去那里極難,必須要有古巴內務部的許可。這個軍事管理區古巴人也不是可以隨便進的。在管理區里工作的軍人當然可以,那兩個小鎮的居民也可以,憑自己在當地的身份證,據說家不在管理區內而在管理區內有親戚的,想要要串親戚還需要古巴內務部批準。”
也許是因為剛脫離險境的關系,話向來不多的弗瑞德的談興很濃,和龐學林聊起了很多他在海豹時期的趣事。
“從關塔那摩出來后我們就被調去了吉布提,在非洲幫五角大樓還有那些狗日的國會議員干一些臟活累活。在那時候,安哥拉和贊比亞之間準備修一條石油管道,煉油廠和中標的施工團隊都是美資公司,結果在輸油管道經過的線路上,有一個部落拒絕搬遷,然后我們就以雇傭兵的名義被派了過去,部落里三百二十四人,男女老幼,一個沒留,人全埋在那條輸油管線路下面……我在那次行動中沒開一槍,回來后就被海豹除名。后來就遇到了伊文斯,我覺得我終于找到了可以為之奉獻一生的事業了……”
龐學林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也許每一個加入ETO的成員,都有各自的原因,而且這些原因從某種程度上看非常具有合理性。
但如果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將人類作為一個整體去背叛,都是不可原諒的。
“對了,我們這次準備在古巴哪個位置登陸?”
弗瑞德道:“去圣地亞哥,古巴第二大城市,那里的海岸線全是山,我們隨便找個小港灣把船藏好就行。現在正是古巴的旅游旺季,那里到處都是外國游客,而且古巴對包括美國在內的很多國家免簽,過去之后只要去黑市買張旅游卡,就可以把我們的身份洗白,然后在古巴舒舒服服待上一個月,等審判日號的事過去。如果審判日號平平安安,那再好不過,如果真出事了,我們再聯系組織剩余的同志,想辦法建立第三紅岸基地,繼續和主聯系。”
龐學林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弗瑞德笑了起來,說道:“龐,你困了吧,先睡吧,我們距離目的地大概還有四個小時,到了我再叫你。”
龐學林點了點頭道:“行,弗瑞德,那就辛苦你了。”
……
這一路龐學林睡得不是很安穩,伴著柴油發動機的轟鳴和海浪聲,他做了一個很淺的夢,夢中龐學林看到了一根帶著血色的紅線,從自己的腰部穿過,自己上半身掉在地上,下半身卻還直直地立著,他朝著血線爬去,一路淌著殷紅的鮮血……
“龐,龐,醒醒,快醒醒,我們到了!”
龐學林瞬間從夢中驚醒,渾身濕漉漉的,全是冷汗,龐學林環顧四周,喃喃道:“我們到哪了?”
救生艇在海水中上下擺動,發動機的轟鳴聲已經停了下來,透過舷窗,可以隱隱約約看到星光下黑黢黢的礁石。
弗瑞德和已經醒來的格蘭特笑了起來,格蘭特道:“龐,你又做噩夢了?我們到圣地亞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