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波塞冬的上顎。
“泥沼地面”和上方的拱梁都向后傾斜,到達一個黑色的大洞口,那洞口也在不斷地變換著形狀,龐學林知道,那是藍鯨的嗓子眼。
周圍飄著一層濕霧,在燈的藍光下,他們仿佛置身于神話里的魔洞中。
龐學林問道:“霍普金斯教授,你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
霍普金斯得意道:“我一個人肯定是做不到的。單單麻醉波塞冬所用的麻醉劑,就有五百公斤。這可是一個耗資幾十億元的軍事科研項目,我曾經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波賽冬是美國海軍的財產,在冷戰時期用來向華約國家的海岸輸送間諜和特種部隊。我還主持過一些別的項目,比如,在海豚或鯊魚的大腦中埋入電極,然后在它們身上綁上炸彈,使它們變成可控制的魚雷。我為這個國家做了很多的事情,可后來,國防預算削減了,他們就把我一腳踢出來。我在離開研究院的時候,把波賽冬也一起帶走了。這些年來,我和它游遍了各個大洋……”
霍普金斯有些喋喋不休,他在學術界遠沒有龐學林來得出名,現在見這位大佬被自己今生最得意的一項成果給震住了,他心中就有說不出的舒爽。
沒過一會兒,龐學林又聽到了一陣低沉的隆隆聲,他不解地看著霍普金斯。
“這是波賽冬在唱歌,這是鯨歌。”
霍普金斯仿佛習慣了這種聲音。
漸漸地,龐學林從這低沉的時斷時續的轟鳴聲中聽出了某種節奏,甚至又聽出了旋律……
“它干什么,求偶嗎?”
“不全是。海洋科學家們研究鯨歌有很長時間了,至今無法明了其含義。”
“可能根本沒有什么含義。”
“恰恰相反,含義太深了,深到人類無法理解。科學家們認為這是一種音樂語言,但同時表達了許多人類語言難以表達的東西。”
鯨歌在響著,仿佛大海的靈魂在歌唱,厚重而悠揚。
鯨歌中,上古的閃電擊打著的原始的海洋,生命如熒火在混沌的海水中閃現;鯨歌中,生命睜著好奇而畏懼的眼睛,用帶著鱗片的腳,第一次從大海踏上火山還沒熄滅的陸地;鯨歌中,恐龍帝國在寒冷中滅亡,時光飛逝,滄海桑田,智慧如小草,在冰川過后的初暖中萌生;鯨歌中,文明幽靈般出現在各個大陸,亞特蘭蒂斯在閃光和巨響中沉入洋底……
……
兩人在艙內聊著天,霍普金斯遙控著波塞冬,載著龐學林在東太平洋的深海里遨游了將近兩小時。
等他們兩再次從藍鯨的巨嘴里出來,外面的天空已經繁星滿天。
波塞冬發出悠長的鳴叫聲,向天空噴出十幾米高的水柱,仿佛在向他們告別。
一直到晚上八點,他們才回到了之前下海的那處海灘。
回城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后駕著車。
龐學林雖然對這部的劇情了如指掌,但真正體驗了一把坐在波塞冬的嘴里遨游大洋時,這種震撼的感覺,與他過去經歷的幾個科幻世界完全不同。
有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回到帕薩迪那,龐學林先把霍普金斯送回家,然后說道:“霍普金斯教授,非常感謝你今天的展示,今天比較晚了,具體要通過波塞冬來做什么,我們明天再談,你覺得怎么樣?”
霍普金斯沉吟了片刻,點頭道:“行,龐教授,那我們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