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里,水娃他爹也就是自己的三叔,正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三叔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因為常年勞作,皮膚曬得黝黑,一道道深深的皺紋,在他臉上刻下了歲月與勞作的痕跡。
整個人傴僂的腰,看起來仿佛六七十歲的小老頭。
龐學林聳了聳鼻子,外面傳來包谷粥的香味,嬸嬸正在為早餐忙碌。
在系統賦予自己的記憶中,父母去世之后,自己就被寄養在了三叔家里。
平日里,三叔一家人對自己還不錯,至少衣食住行和水娃沒什么區別,水娃有的自己也有。
當然,干活什么的同樣也少不掉。
龐學林從床上爬起來,裹了件黑色的棉褂子。
這時,三叔說道:“林娃子,手腳麻利點,今天俺們還得去地里把那兩畝麥子全收了。”
“好勒。”
龐學林點了點頭,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自己也是家里的壯勞力之一,自然也不會推脫。
龐學林先是去了趟茅房,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
隨后,他找了塊布片子,沾了點淘米時用剩下的淘米水,隨便在臉上抹了兩下。
在這個干旱少雨的大西北,喝水一直是個大問題,更不用說洗臉了。
因此,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水窖,用來儲存雨水。
村子里只要手頭稍微有點閑錢的,都會在家里挖上一個水泥窖。
但三叔家顯然不在這一行列,只能用爺爺那輩就傳下來的泥土窖。
天熱的時候,這種土窖里的水就容易發臭,喝的時候帶著一股苦味澀味。
只能煮開了,勉強當作飲用水。
幸好現在天氣已經入秋,天氣不像夏天那么熱,水窖里的水倒也還能接受。
三叔一直指望著今年的小麥豐收,秋糧入庫之后,能夠拿糧食換點錢,到時候在家里建一個水泥窖。
都說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早餐雖然只是小米粥配腌咸菜,但龐學林和水娃都吃得很香甜,吃到一半的時候,龐學林突然抬起頭,對坐在一旁的三叔道:“三叔。等農活忙完了。俺想出門闖蕩一下。聽說現在南方那邊還是挺容易賺錢的。”
三叔微微一愣道:“不行,林娃子,你才多大?小心出去讓人給騙了。再說了,家里也沒有這個路費,讓你出門闖蕩。”
龐學林無奈道:“三叔,路費俺可以自己掙。”
三叔放下筷子,板著臉道:“林娃子,俺說不行就是不行。”
龐學林有些無奈,坐在他對面的水娃朝他憨厚地笑了笑
水娃比龐學林大兩歲,今年才十八。
不過他性子敦厚,基本上他爹怎么說他就怎么聽。
吃完早飯,三人每人戴上斗笠拿著鐮刀出了門。
屋外是一片荒涼而貧瘠的世界,漫天都是一片黃褐色的土地。
時候已經入秋,整個黃土高原,根本見不到多少綠意,縱橫的溝壑布滿了水土流失留下的痕跡,宛若老農臉上的皺紋。
龐學林跟著水娃和三叔前往麥地。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就是沉默的干活,中午的時候,三嬸專門送到地里送來了油潑面,算是這個時候難得的美味。
也就農忙時節,需要進行重體力勞動的時候才能吃到。
忙活了一天時間,三人終于將兩畝地的麥子全部收割完畢,這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