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陳文元看得出來,別看這小子一副油滑的樣子,但卻謹遵這某種屬于他自己的原則,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有主意。
想了想,陳文元說道:“林娃子,你愿意來蘭城大學念書嗎?”
龐學林沉吟片刻,微笑道:“陳教授,你要是想讓我參加高考呢,還是想把我特招入學?”
陳文元說道:“直接特招入學,不管是你的天賦,還是你的成績,都完全有資格進入蘭城大學學習。”
龐學林眨了眨眼,說道:“可是我想賺錢……”
陳文元和一旁的譚元良對視一眼,哭笑不得道:“林娃子,你這才多大,就想著賺錢了。現在正是你讀書的年紀,你要是能念好書了,以后說不定能出國,成為赫赫有名的大教授。你知道那些教授在國外每個月工資有多少嗎?四五千美元!相當于人民幣四五萬。比你現在天天在外面賣拉面要賺錢多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你總聽說過吧。”
龐學林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說道:“陳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知識能夠擴充我們人類的認知邊界,資源卻能夠讓我們真正探索人類的認知邊界……對我們人類而言,錢,就是資源。”
辦公室里徹底安靜了下來。
陳文元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能夠認識到第一句話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能夠認識到第二句話的人,很少。
如果說,之前陳文元只是欣賞龐學林的天賦,不忍心這個年輕人在社會的摸爬滾打中泯然眾人。
可現在,陳文元卻有種將眼前這個小娃娃收為自己的衣缽弟子的沖動。
這小子實在是太合自己胃口了。
“林娃子,這句話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龐學林笑著說道:“這不就是我們平時每個人所正在經歷的嗎?沒有錢,我們家就打不起水泥窖,我三叔和三嬸他們就喝不上干凈的水。沒有錢,我們村子每年小學畢業的孩子屈指可數,很多人讀到一半,只能輟學。村小學的郭老師著急上火,想方設法勸大家讓孩子們上學,但所能起到的作用卻極為有限。沒有錢,我們的科學研究就沒辦法取得進步,每一次技術進步,都需要巨額的資金投入……”
陳文元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后,他眼中忽然精光一閃,仿佛想到了什么,看著龐學林笑道:“臭小子,差點被你引到溝里去了,說說吧,進入蘭州大學學習,你想要什么條件?”
龐學林眨了眨眼,笑著說道:“陳教授,什么什么條件啊?”,
陳文元笑道:“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快說,只要你愿意來蘭大,咱們什么都好商量。”
龐學林笑了起來,說道:“既然陳教授盛情相邀,那我就勉為其難說說我的條件吧。第一,進入學校后,我不想受到任何束縛,我和水娃哥每天生意照做,你們不能強迫我上課,我也不會一直待在學校里,我還得照顧自己的生意。當然,期末考我肯定會參加。第二,我希望您能幫我聯系一所學校,讓水娃哥每天上午去學校念書,下午的時候繼續跟我去擺面攤。如果做不到的話,那您就幫我辦兩張旁聽證吧,我偶爾去教室里旁聽一下就行了。”
陳文元和譚元良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陳文元才說道:“林娃子,你這些條件我做不了主,你等我一下。”
說著,他來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半小時后,一名與陳文元年紀相當,身材矮胖的老者來到了辦公室內,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好幾位蘭大教授。
那老者一進辦公室,就打量了龐學林幾眼,然后笑著問道:“老陳,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過目不忘的天才少年?”
陳文元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林娃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蘭大校長許柏青,也是我們蘭大的物理系教授。”
龐學林笑著朝許柏青點了點頭,說道:“許校長,您好。”
許柏青好奇地看了龐學林兩眼,說道:“小伙子,你好。”
這時,陳文元將龐學林之前做的卷子交給了許柏青,跟他大概講述了剛才龐學林的表現。
許柏青大概了解情況后,看著龐學林道:“小伙子,老陳說你過目不忘,你不介意我考考你吧?”
龐學林笑了笑,說道:“請隨意。”
許柏青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將一本書遞到了龐學林面前,說道:“給你,五分鐘時間,只要能將前兩頁內容背出來,就算通過了。”
龐學林接過書,大概翻閱了一下前十頁的內容,隨后,他將書還給了男子,說道:“好了。”
“好了,這么快?”
那男子微微一愣。
龐學林接過去翻了十幾頁,才用了不到一分鐘。
普通人的話,恐怕內容都看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