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所說的兩樁難處,后一個于她來說倒好解決,憑她的武藝、威名,有她親自護送,她就不信有人能動了蘇遠夫婦的棺槨分毫。倒是前一個對她來說反而要難些,要找兩個沒立碑的死人,怕是得頗下一些功夫,況且還不知那黑風山上的亂葬崗到底有多大,又埋了多少死人。尤其是在黑風山上原本的匪盜死的死、逃的逃沒人可問的情況下,更是難上一些。
若是肯花時間,這事她也不難解決,但她眼下要于限期之內趕往京城述職,卻偏是沒太多時間。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倒還是勾陳的那個方法更簡單些,只需等黑風山上事了,人散了,再重新上去慢慢尋找便是。
談罷此事后,顧傾城又跟勾陳談論些兵書策問之事,發現勾陳在這方面果然頗有見解,與她談論的也頗為投機,心中也更加重視。
論起兵書策問這些,勾陳還真不怵,畢竟前身在這方面是真下過功夫研究的,也好這個,有真才實學。再加上他前世帶來的廣博見聞,兩相結合,更有許多新鮮想法與奇思妙解。于練軍、養兵、用計乃至后勤等方面,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兩人這一番暢談,不覺間已是到深夜,茶水都換過了幾遍。當聽到莊內傳來三更的鼓點敲過時,顧傾城這才發覺夜色已深,向勾陳歉然一笑,起身道:“一時與公子談的投機,不想竟忘了時辰,三更已至,今夜便到此吧,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顧將軍這是說的哪里話。”勾陳跟著起身,“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今日能夠結識將軍,與將軍一番暢談,亦是陳某所愿也,何來叨擾?若非與將軍男女有別,當要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最后一句話出口,勾陳立覺有些失言,不禁有些尷尬一笑。
倒是顧傾城聽罷,也并未生氣,反而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笑,笑道:“我便知道,你這人果然膽子很大。”
“一時口誤,將軍勿怪!”勾陳連忙施禮道歉。不過見顧傾城沒生氣,他卻是也沒當回事。
男女之間開開玩笑,這種事于他來說,自是尋常,無傷大雅。他也是一時跟顧傾城談的投機,便當作前世一般脫口而出了,其實并無別的意思。不過顧傾城若誤會他是有其他想法的話,他也沒辦法。
“無妨。”顧傾城又若有深意地一笑,也不知是說他口誤無妨,還是說他真有想法也無妨。
勾陳被她看的還是有些尷尬,連忙轉過話題道:“既然天色已晚,將軍不妨便在莊內安歇一晚,明日再動身如何?”
“也好。”顧傾城略作思忖,便立即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