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除了千瘡百孔的城市和大地，就是無盡的尸體和熊熊燃燒的大火、滾滾濃煙。
而在這一切之上，似乎籠罩著一片黑暗。
這黑暗無形無質，無法用肉眼看到，卻直接出現在人的意識之中。
一眼看過去，那里就是被黑暗所籠罩，仿佛吞噬了一切。
而這黑暗本身，就是一個不可名狀難以言說的恐怖而強大的意識，只傳達一種意志——毀滅！
毀滅！
死亡！
這一切是宇宙的終極宿命，難以避免，無法逃脫。
萬物終將消亡，只有死神永生！
僅僅是通過那畫中的眼睛，透過某種現在他還難以解釋的方法，看了那黑暗一眼，沈鋒此時已經感覺自己的意識都開始變得癲狂，一種難以抑制的毀滅一切的沖動在他的心中涌起。
灰潮被他的潛意識所控制，在身邊匯聚，一條條銳利的觸手舞動，仿佛巨大的觸手怪物，籠罩在他的身邊，對準了喬伊和瑪莎等人。
他想要殺人！
殺光所有人！
“沈鋒！”精衛的聲音瞬間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讓沈鋒猛然一驚。
隨后直接通過硅基腦控制身體，從剛才的狂躁之中清醒過來，艱難地轉頭向旁邊看去，暫時和畫中的眼睛視線脫離。
那種狂暴的感覺瞬間像是潮水一樣消退，沈鋒的意識再次恢復了清醒。
皺眉看了看旁邊的畫，他心中不由困惑非常。
再向畫中的眼睛看去，就沒有了剛才的感覺。
仿佛那種穿越時空限制的觀測，只能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才能夠發生，一旦錯過，就很難再次進入了。
這幅畫到底是什么鬼？
如果是什么電子科技產品也就罷了，還從沒有聽說能夠通過一幅畫看到未來的場景。
一旁的瑪莎和喬伊等人也發現了沈鋒的不妥，都露出擔憂的神情。
喬伊問道：
“救世主先生，您是不是不太舒服？”
眼前的人雖然戴著兜帽和口罩，但額頭上的汗水清晰可見，頭頂甚至都有些冒出熱氣，顯然不是很對勁兒。
他們還不知道，剛才已經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沈鋒平靜地說道：
“沒事，剛才有些走神。”
精衛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顯得十分嚴肅：
“我建議你如果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盡量不要再去看這幅畫，萬一真的失控了，你現在可是真的能毀滅整個世界的……”
精衛還有一句潛臺詞沒有說：或許現在沈鋒自身的不穩定，反而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威脅，而這也是低語者樂于看到的。
沈鋒點點頭表示明白，隨手將兩幅畫全都收了起來。
現在確實不是對這兩副古怪的畫進行深入研究的時候。
最起碼做好萬全的準備再說，免得真的被這玩意兒催眠，或者進入什么無意識的狀態，那可就糟了。
他這次來鷹國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找出切尼——布倫丹這一條線上的凈化者，將他們連根拔起，給凈化學會以震懾，現在任務基本完成，可以考慮前往新的末世任務世界的事兒了。
畢竟剩下的時間沒有幾天，而且無法攜帶灰潮，必須提前好好準備一下。
一切都將回到最初的狀態，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隨后沈鋒看了看眼前的三名警察，說道：
“我要離開了，瑪莎就先托付給你們，一定要好好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