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櫻接連問道。
他與沈廷揚身邊自然有人跟隨,鄭芝鵬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聞聲回道:“好叫中丞知曉,此物乃我家大兄所創,名叫套筒刺刀。可裝于鳥銃之上,較腰刀更勝一籌,并不會阻礙鳥銃射擊。”
芝罘島義勇當中,五分之三為鳥槍兵,除去兩個隊持的是魯密銃外,還有一個隊使的是斑鳩腳銃。
后者沉重,開槍射擊時候尤要用叉棍做架,可是不能上刺刀的。但斑鳩腳銃威力巨大,尋常的盾車亦不能防范。
“妙策,妙策。鄭軍此舉大妙也。”
沈廷揚大聲贊道,有了這東西后,鳥槍和燒火棍就再也聯系不到一塊了。
“確實大妙。”曾櫻是喜形于色。
他雖然沒統兵作戰過,可對戰場上鳥槍兵的表現卻多有耳聞,每每一旦被敵人引誘,就會搶先發槍。這固然是訓練不及時的緣故,但曾櫻看來,也未嘗沒有是鳥槍兵們在害怕的緣故,因為他們的心中是沒底兒的。鳥銃擊射后還需要時間來重新裝彈,不然,在敵人逼近之后,鳥銃真就不如一根燒火棍了。
如是,將冷兵器與鳥銃相結合來的舉措,在大明二百多年歷史中也不是沒有人沒去做過。趙士楨當初仿制魯密銃的時候就進行過大膽的嘗試,……床尾有鋼刀,若敵人逼近,即可作斬馬刀用。
但如此法子并不實用。到如今早就不復存在了。
而現在鄭軍此舉,那可謂是一舉而兩得也。
正月末的登萊依舊是冬季的氣候,滴水成冰,哈氣成霜。大小河道冰封依舊,畢竟這是蘇太運河都能冰凍三尺的季節。可校場內的一支支義勇們卻練的熱火朝天。
吃得好穿得暖,拿高餉,還有高額撫恤,他們沒理由不賣命。
“兩臂向敵用力推槍。用左手掌握方向。同時要以右腳掌的蹬力,腰部的推力,讓身子向前突……”
無論是鄭氏集團還是芝罘島內的那些老兵,有的是用槍的好手。拿著上好刺刀的魯密銃,不多就功夫就總結出了一套刺殺訓練來。
鳥銃上刺刀,那就只有一個刺,比大槍的花樣少多了。
“左小腿帶動大腿向前踢出一大步,踢的時候,腳底距離地面不要超過二拳,別抬得高,高了沒辦法再迅速變力。刺中敵人的時候,左腳著地的同時右腳自然地向前滑動……”
“自然,要自然。把整個過程都刻進自己的骨子里。你要是故意的去做這個動作。本身就拉慢了你的速度。”
“快、狠、準。兩臂的推力、腰部的推力和右腳的蹬力,合而為一,狠狠刺向敵人……”
張奎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隊列中,檢查義勇們的腳位、腿形、刺殺后槍聲的角度,一一糾正到滿意后才行出隊列。
目光順勢向左前方飄了一眼,與王大雷同時看過來的眼神不期而遇。
仿佛是一陣刀光劍影出現在二者的眼中。兩個都想成為一營第一的隊官,豈能和和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