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住。”洪承疇驚訝的把胡須都拽下了三根,“耀州、海州、牛莊,還有那蓋州,皆是甚個事?你于本官一一道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怎么聽這李武的意思,鄭芝龍這月余光景里,可是做下了好大事。
眼前一個個文武大員全都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李武心中如是三伏天里喝了冰水一樣舒坦。那是將鄭芝龍北上以來的戰事一一道了出來。當然,他自己的身份來歷就也被眾人知曉了。
不過在場人等卻沒一個在乎這個,而是全被鄭芝龍給驚呆了。克復四城,斬首千級……
“素聞鄭一官為東南海上之長城,不想,鄭氏于陸戰亦這般了得。”洪承疇又一次抓下了幾根胡須,疼得他眼角直抽。可臉上的笑容卻是擋都擋不住的。“也怪不得壯士頭頂這般蹭亮,還一口的遼音,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不去想這支水師的到來對于關外戰局所能產生的巨大作用,只說有這么一支靠得住的軍隊在外接應,那感覺真的叫洪承疇渾身輕快啊。
李武臉上閃過一抹難為情,但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正色說道:“此次大帥分兵松山,實是一片赤心,想要救城內官兵脫困。只是慮洪將軍與大公子麾下水陸軍數少,不能擔負重任。故而還另想出一策略來,望洪總制能思之用之。”
“鄭帥這是來為本官獻計獻策來了啊。你盡管說來,本官洗耳尊聽。”洪承疇還是很會做人的。別管心底里如何想,至少面上很和善。
或許這也跟他現如今的危局有關系吧。
但不管怎么說,一個總兵來教一任總制策略,在文尊武卑的當下社會大環境里,那都是羞辱。
“小人敢問總制,松山城內可缺藥粉?”
“藥粉乃重器也,松山城內安會缺少這個?”這些日子里他們能固守松山城,火器就是最大的依靠。
“既如此,大事可成也。俺家大帥有一妙招,乃藥粉包。其一可用來炸城門,二可用來沖鋒陷陣。”李武心中興奮著,恨不能手舞足蹈。
“松山城內可惜已經無馬,不然以戰馬負藥粉包,點燃后直沖建虜群中,定可叫之大亂。此策叫做火馬陣。然幸虧城內有上萬忠良,總能選出悍不畏死者,總制可叫其人背負藥粉包,直沖韃虜群中,引爆藥粉,剎那間方圓數十步們化為粉齏也。屆時,諸位再揮大軍做攻殺,必擋者披靡。”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上至洪承疇,下至近衛,無不目瞪口呆,神色駭然。
半響無語,直到王廷臣歡喜大笑說:“鄭帥果然了得,竟能想出如此妙策,著實發廷臣所不能事。”接著就轉身向洪承疇稟道:“經略盡管下令,只末將麾下,愿為國家赴湯蹈火,粉身碎骨者,由上到下即數不勝數。”
“只要能破開重溫,給弟兄們殺出一天生出,便是粉身碎骨又如何?經略大人,此事末將敢當第一,愿做先驅。”副將朱文德,忠肝義膽,天日可表。
“何……何須……將軍如此。俺家大帥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愿每人饋贈一百兩紋銀,添做撫恤。只要留下姓名,定送去家中。他對天起誓,絕不失信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