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三省交際之處的小袁營動了,拋棄了義軍的旗號,舉起了官軍的大旗。袁時中從一路義軍頭領搖身一變成為了登萊總兵下屬的參將了。
兩萬多人的隊伍也一分為二,一路七八千人去了郯城,一路萬五千人則還留在邳州。
去往郯城的隊伍就是老秀才在領頭,這都是大明朝廷的好順民,是被當今的世道逼的不得不反的人。他們造反只是為了活命,而當新的活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這些人義無返顧的走上了新道路。哪怕這條路并無半分的保障性,但骨子里渴望安定的心叫他們毅然選擇直面危險。
站在袁時中的立場上你可以罵他們忘恩負義,可如今這個世道,你卻不能不理解這種感情。
留在邳州的萬五千人就是小袁營的主力和附庸之中信不過鄭芝龍的承諾的人了。他們算是小袁營里袁時中的根基了。與老秀才那波人自然是有不同。
在沒有足夠可以夯實的證據面前,鄭芝龍的‘空口白牙’可是無法說動他們的。
誰讓眼下這個時代,大明朝的信譽已經連張擦屁股的破紙都不如呢?
甚至于,袁時中在招安之后,對于登萊和濟南發來的進援兗州的命令都愛理不理,鄭芝龍不把許諾的錢糧兵戈堆放在他面前,袁時中縱然已經接受了招安,那也不會聽招呼的。
然而現如今是冬季,運河封凍,江海結冰,船只根本抵達不來。鄭芝龍也沒辦法向金陵開口所要錢糧軍器,那就只能用車馬將大批錢糧兵戈從膠州灣運來邳州。這短期內豈能完成?
而至于膠州灣的兵甲錢糧是從何處來的,那顯然是芝罘島啊。
膠州灣東側的浮山前所大致就是后世的青島,這地方可是的不凍港,而且港闊水深,浪小流緩,加之黃海暖流經過,也就是前文說的黑潮分出偏向渤海的那條支流。終年不淤不凍。
鄭芝龍早看著眼紅,只是先前無有理由觸及,這才作罷。現在大好的借口就擺在他眼前,豈有不用的道理?
借機把浮山前所拿在手中,再加上成山角,和只存在于他的規劃中,但現實里還沒有觸及的登州城,這幾個點只要握在手里,這膠東就脫不開他鄭芝龍的把握。
至于登萊官府里有沒有人擔憂此事,呵呵,那曾櫻等輩就是看出來痕跡又如何?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抗擊韃虜么?
至于清軍的這波攻勢完畢了后,李自成可就就又卷土重來了。
大明朝就如此的內憂外患,到時候那里還能顧得上膠東?
前面說了,十八萬大軍在朱仙鎮一敗涂地,李自成旋即就又重新圍住了開封城,崇禎帝急忙調洪承疇南下。督師剿匪,戴罪立功。
卻不想那東林黨人中人才濟濟,就在開封城再度為難時候,又蹦出一黃澍來。
此人是徽州人。丙子舉浙闈,丁丑登進士;授中原開封推官。那想出了一個妙策——以水代兵,決黃河堤,企圖水淹農民軍。
洪水無情,那自然是真的逼退了李自成。然而豫東的無數百姓就也跟著遭難了。
黃澍了不得啊,東林黨厲害!因為這一場大洪水把相對富饒的豫東平原給盡數禍禍了。兼之,黃河水倒灌開封城,城內居民死傷無數,甚至還泡壞了城墻,致使中原日后再無堅城可以抵李自成大軍。不過那就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