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縉彥此時此刻就滿肚愁腸。
不過就在張縉彥滿肚愁腸的時候,內閣大學士魏藻德家中、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總督漕運、屯田、練兵諸務方岳貢家中,吏部尚書李遇知家中,工部尚書陳必謙家中,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田弘遇家中、國丈嘉定侯周奎家中、成國公朱純臣家中、定國公許允楨家中,等等,津門城內一個個在逼仄的居室內暫住的皇親國戚、公侯勛貴,朝中大臣,卻都吃驚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得到皇帝隨駕南遷的旨意。
一個個高門貴仆奔出來打探消息,結果發現,勛戚中就英國公張世澤、新樂侯劉文炳、駙馬都尉鞏永固,以及準皇戚翰林編修寧浤四家隨駕南遷。連國丈周奎一家都留下津門了。大臣里呢,蔣德璟是一個,李明睿是一個,另外還有李邦華、王家彥、倪元璐、范景文、施邦曜等寥寥數人。首輔周延儒臥病難起,皇帝特頒下旨意,待其病愈后,快船立發金陵。
而再細察之,就會發現勛戚皆皇帝死忠,而朝堂大臣雖皆皇帝心腹,或是當初力薦南遷者,卻也多是江南之人。
崇禎帝選定的這名單,可不是輕率的就定下的啊。
消息超級快的就在算盤城里傳揚了開來,畢竟有鄭芝龍特意使人透出的口風么。那嘉定伯周奎和太康伯張國紀立刻就跑去求見自己的閨女。
沈廷揚不知道那兩位會得到甚樣的答復,他現在正在算盤城的東城樓上陪著鄭芝龍喝酒。
周邊沒有外人,沈廷揚說話也甚是大膽,“伯爺早前在京城便已經開罪了不少人,現在又要來一遭,今后豈不是滿目仇敵?”而且得罪了那么多達官顯貴,鄭芝龍還想融入其中,想鬼的不是?
“我人都不去金陵,那些人再仇再恨,又奈我何?”鄭芝龍臉上風輕云淡。這可是以‘百萬兩’為單位的收益,撈上一筆都夠他幾年養軍的了。
今后連崇禎帝他都不想鳥了,宰這些個肥羊,他心里半點無壓力。
沈廷揚張大了嘴巴,就跟昨天的蔣德璟一樣,第一次聽到鄭芝龍如此直白的想法,叫他很吃驚。
“不過今后這朝堂之上,還要靠季明(沈廷揚字)兄多多照料一二啊。”
沈廷揚搖頭苦笑,“我雖然頗得陛下親睞,但畢竟不是正經出身,眼下位卑職低,便是朝堂站班的資格都無,那里有此資格。”
“季明兄說笑了不是?這朝廷南下,今后最重的就是江淮河防,正是要倚重沙船幫的時候。你老兄這官兒要想升上去還不是易如反掌?便是借口都是有的,救駕之功不是?”
此番送崇禎帝等人南下,鄭氏水師雖會分出一部分隨行,可主力則是沈家的沙船。
因為顧慮到海上的安全,所以,所以要盡可能的靠岸航行,那就只能用沈家的平地沙船,而不是鄭氏的海船。
“這就是明白的功勞,皇帝就是送你直上青云,滿朝文武也說不出個不字來。何況提領江操的誠意伯又非頑固不化之輩,相比這些日子里沈家已經與之打的火熱了。到時候你做副臣,豈不正美?”
二人在城門樓上坐了一個時辰不到,城門下就匯聚了大批的達官顯貴,在沈廷揚看來,那每一個都是不能輕易開罪的。
可鄭芝龍卻絲毫不在意。
沈廷揚如何不知道鄭芝龍找自己來是保護了自己,“真是多謝伯爺相救了。不然,這般多貴人,我可得罪不起!”
“季明兄就在這里安坐,看我去打發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