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連聲的炮響讓那日松情不自禁的縮了一下肩膀,盡量叫自己不去想城頭上的凄慘。
大軍南下入關,攝政王不止帶走了八旗大部分的兵力,還帶走了滿清手中大部分的火炮。就像牛莊如此重要的地方,也只有寥寥兩門紅夷大炮,外加十幾門弗朗機炮之類的小炮。昨天時候就被鄭軍的炮火給打滅了。
今日一整天里,他們就全在城內挨炮打了。
也虧得這牛莊城擴建的時候沒誰偷工減料,城墻甚是堅固,那日松覺得怎么也能再頂兩天。等到城墻崩塌了,鄭軍再來進攻,那就比拼刀子和韌勁吧。
阿山已經引著馬甲兵奔到了城外,倒是把帶來的二百步甲留給了他。
那日松現在也不去想別的了,只等著城墻塌了后,帶人到廢墟上跟南蠻子拼殺是了(liao)。
又是一聲悶響傳來,那日松的見過的,鄭芝龍的開花彈,能落地后繼續爆炸的一種炮彈。昨日第一次見識可是叫他們吃了大虧,躲在城墻后頭的八旗勇士被這種炮彈炸死炸傷了三四十人。
幾顆大號的‘炮彈’被霹靂車甩進城來,鄭軍在外頭玩起了新花樣,搬出了帶配重的投石車來,把幾顆特大號的炮彈扔進了城中。
對比炮彈,這些大號炮彈的速度就顯得很慢,在空中劃過一道彎曲的曲線,帶著一股刺耳的嘯鳴聲,軌跡肉眼都能看清楚。
可他們不是落地后就爆炸的,而是在距離地面還有五六丈的距離,咚的一聲炸開,然后大把的細條幅就灑落牛莊城中。
原來它們的作用是如此啊。
“鄭芝龍果然有錢,這條幅里都有上等的白綢。這么好的東西,老爺我穿都沒得穿,他倒好。”
那日松對于這些個條幅嗤之以鼻,鄭芝龍以為這關外是中原呢?隨便幾個人中就有人識文斷字?條幅上的勸降言語寫的再天花亂墜,可沒人識字,不也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他都沒下令叫人把條幅都收集來一把火燒了。因為條幅也是有用的。這鄭芝龍壕無人性,條幅用料都是上好的細棉布,再或是綢緞之類的,只有極少數是麻布。
這些東西被軍兵撿回去了,只要他們不死,帶回家了就都能用的。不說別的,縫補個衣服襪子,納個鞋底,總行的吧?
那日松根本不把這事兒當一回事的。
但誰知道,接下幾天里,鄭軍似突發了什么變化,打炮都打的有氣無力。
也是這時,圖爾格、伊爾登兄弟引著兵馬從遼陽火速馳援到。牛莊清軍的兵力達到了五千人,其中八旗兵馬就有上兩千人,剩余的盡是正當年的包衣丁壯。
那日松如釋重負,整個人就像卸掉了千斤重擔,現如今就躺在一張躺椅上,悠閑地品著茶水,旁邊站著心急如焚的那五。“好了好了,我說你小子,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別在我跟前晃蕩行嗎。哥哥我看得眼暈。”
“三哥,那倆人臉上、四肢、胸背都起水泡了,還發起了高熱,明顯就是天花!”
那五說出最后倆字時,整個人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