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家大業大開銷也大。這入關才幾天時間,國庫里的銀子就要用光了,這一年才過去個半數啊。
多鐸想起來這些煩心的事兒就頭暈,真不知道他十四哥是怎么把這攤子事兒給撐起來的。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多爾袞也頭疼心煩得很,綠旗兵跟吹氣球一樣,一眨眼就給撐起來了。滿清手下多出了上五萬兵馬,對真個北直隸的掌控,對晉西之地的掌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固來。
但是,人是要吃飯的,兵是要開餉的,多出了上五萬人就多出了上五萬張嘴和上五萬雙手。再加上八旗兵和對吳三桂軍的優裕,多爾袞愕然發現自己手里要沒錢了。
當然,他知道木布木泰手心里肯定有錢,那是黃臺吉的內帑。只要能說服布木布泰,這今年撐過去是不成問題。而且他也有信心讓布木布泰把錢拿出來。
那雖是個女子,但腦子可真不一般。
布木布泰借多爾袞來壓制豪格,又借豪格來制衡多爾袞,還對濟爾哈朗和代善這些中立者恭敬有加,那用意是甚,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多爾袞不急,他現在都還沒兒子呢,內部的影響力也沒有達到最頂峰,搶那張龍椅作甚?隱患超多。
什么事兒都要一步步來,這跟大清入關奪取中原是一個道理。欲速則不達!
但多爾袞在意的是來年怎么辦。
隨著大清控制區域的增長,這綠旗兵是還要增多的,來年要是有了一二十萬綠旗兵,再有那么多八旗子弟嗷嗷待哺,還有無數官吏,所需要的錢糧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大清在現今控制區域的各級統治,在今年年關內必須要建立齊全,要施行其職責來。
比如對夏稅的征繳,對秋稅的征繳,還有那人頭稅和鹽稅……
局勢讓大清沒辦法在京畿周遭跑馬圈地占房,錯不是八旗進關后進展神速,各旗兵馬多有繳獲,怕是還有犒賞八旗的大筆開銷等著他呢。
“攝政王,范永斗求見。”
多爾袞眼光一定,“范永斗來了,快傳進來。”
片刻之后,就見一身滿清官袍的范永斗穩步走進,利索的打個千兒,“臣范永斗叩見攝政王。”
“快起來回話。”多爾袞的語氣不要太溫和,要是叫祁充格這類的近臣聽到了,怕都會咂舌的。但人家范永斗出手就為大清國捐了三十萬兩白銀,八大家在他的倡導下一共捐了一百萬兩銀子,不僅包攬了購炮銀子,還對大清餉銀耗費多有彌補,多爾袞對誰生氣也不會對他生氣啊。
“長蘆鹽場復工如何?”多爾袞緊張的問道。這鹽稅還有鹽引可是滿清今后至關重要的一錢袋子啊。
“攝政王放心,北直隸各鹽場現皆已經有恢復,預計今后每月產鹽將不少于五萬擔。”
多爾袞對這玩意兒沒一個具體的認知,“每月五萬擔鹽,朝廷能得多少銀子?”
“一個月五萬擔,一年至少就是六十萬擔,算是六千萬斤。合大引(鹽引)二十萬。日后鹽工漸多,增至百萬擔亦是平常。而朱明洪武四年有舊例,根據里程遠近,一至五石糧食可向官府換取一小引(二百斤)鹽引。但及至萬歷年間,長蘆這里只北直隸周遭的鹽引,一張少則就也能叫到三五十兩銀子。”
“攝政王既然短缺軍資,何不印發新引更換朱明舊鈔……,便是一引只叫價二十兩銀子,數百萬軍資不也轉眼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