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絕對想不到自己老爹短時間里腦子里會想那么多,他只是一臉興奮的回到自己住處,把丫鬟侍女通通打發出去后,一把抱起了董酉姑。
成婚三年來,卻與丈夫聚少離多,董酉姑對這個丈夫真的是有些‘陌生’的。但現在這么一抱,兩人間的那股生疏感立馬煙消云散,一股子親近感覺油然而生。
“看相公這高興樣兒,莫不是……?”董酉姑輕聲問。
“父親已經讓聯二哥和小野建二帶人去長崎迎母親和二弟歸來了。”鄭森言辭里滿滿的興奮之意。
他都多少年沒見過親娘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見到母親和胞弟,他就有種想飛的沖動。都要飄飄乎不知所以然了。
“恭喜相公了。你我成親三年,我卻連母親顏面都不得親見,實在有愧。今日母親能夠歸來,也好叫我在她老人家跟前好好地盡一盡孝道。”董酉姑是真的高興,但她的這份高興更多的是針對鄭森。
自己公爹可不是只有相公一個兒子,其他的幾位兄弟都有母親在后宅,便是有那已經不得寵的,可人在跟前,也好的多。那犯事兒了總有一個說和的人不是?就好比那考試成績一樣。
可鄭森呢?能靠誰啊?顏氏么?開玩笑。這幾年她在鄭家后宅兢兢戰戰,就唯恐被人抓到了短處。
所以,田川氏歸來真用處大了去了。
她叔父就跟她講過。鄭森身上有著外族的血脈,現在鄭芝龍且年富力強,兒子里也只有鄭森成人了,自然就重視這個已經能幫襯他的長子了。
但要是再等個三五年,底下的小兄弟一個個都長大成人,鄭森可就要面臨著對手的競爭了。而且人一老就愛幺兒。看看歷史上一個個的廢太子,那都是鄭森的前車之鑒。
雖然鄭森現在不是甚么太子,可鄭家的意圖在上層社會早就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那要是在海外建國稱王了,王太子不也是太子么?不也是儲君嗎?
那時候,鄭森雖還是鄭芝龍的長子,但血脈里的異族血脈就會成為他最大的不利。而且他早早就接觸了軍政,在鄭氏集團內影響力最大,根基最深,自然對鄭芝龍的威脅也就最大。
那時候,任何一個不足都會成為他致命的缺陷。
所以啊,早早的把田川氏拉回國內,而且一早就要說明她姓翁,而不是什么‘田川’。
田川氏的養父叫翁翊皇,是從泉州移民到平戶(長崎)的華僑鐵匠,住在華人聚集的川內浦,仍以鑄刀鐵匠為業。翁翊皇娶田川家的寡婦為妻,田川氏隨母親改嫁,自然就也能被人稱為翁氏。
這些個話可都被她記在心里了,但是她找不到好機會說啊。
當董酉姑家宴作罷,看到鄭森回到房間后一臉的強顏歡笑都不去掛了,只剩傷感,忙詢問因由。聽到鄭森對母親的思念之后,心中暗叫一聲‘天助我也’,是轉身就獻上了一妙計。
如今鄭芝龍答應了,而且立刻就使人去做了。鄭森心愿得償,對妻子董酉姑可不是感激的很?
腦袋枕在鄭森的肩膀上,感受著箍著自己腰背的雙臂的力氣,感受著鄭森釋放出的滾滾熱情,董酉姑笑的跟偷了雞吃后的小狐貍一樣,不要太美啊。
這家她在鄭森心中的地位可就不同了。今后就算鄭森后宅里還會進些鶯鶯燕燕,她也是最特殊的一個,不是因為她的正室身份,而是因為她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