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是懂荷蘭話的,所以斯尼特克直接用荷蘭話與鄭芝龍交流,倆人嘰里咕嚕的說個不停,不僅沒能把鄭芝龍勸的心平氣和,反而叫他氣憤不已。
斯尼特克跟日本人有仇吧,一直拿日本來壓鄭芝龍,這不是火上澆油么?但這就是斯尼特克的打算,橫豎日本人被攔在了外頭。
鄭芝龍嘴巴里都爆出出口來了,可心中卻冷若冰清。他想到了外頭的日本人,真該把這些人放進來,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己請來的幫手的丑陋嘴臉。
關鍵時刻歐洲人要能靠得住,豬都能飛。
鄭芝龍看著斯尼特克與雅各布離去的背影,腦子里只想到了歷史上那一次次的調停,一次次的以夷制夷,制他個奶奶的嘴了。
“父親,這荷蘭人跟日本人有仇吧?”鄭森現在很反感很反感日本,鍋島勝茂阻撓田川母子歸國這一件事,就把日本在他心中本來不錯的印象給砸了個稀巴爛。
但他再是對日本惱火,斯尼特克火上澆油的舉動,那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荷蘭人當然希望咱們跟日本打起來了。這樣來,巴達維亞的壓力才會減小么。而且,這戰事一起,日本人還會更加的依賴他們。”
鄭森點頭稱是,這道理很簡單,很一目了然。
“你去帶兵那長崎拿下吧。再等幾天,等日本的援軍趕到了,咱們再跟他們狠狠地干一仗,然后就去江戶逛逛。”就跟對韃子時一樣,有著戰略上絕對主動權,那這戰爭打起來就爽。
鄭芝龍有種要飛起來的感覺。這種吊打小日本的爽感在穿越者的心中是這個時代的中國人絕對無法體會的。雖然南國百姓提起倭寇來也會恨得咬牙切齒,但這點恨跟后世相比,就太小巫見大巫了。
心情爽的飛起來的鄭芝龍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命令對長崎港的災難影響。
當幾艘鳥船、烏尾船駛入長崎港的最深處,清掃了日本人最后一點防御武力后,老閘船就開始運載著一船船的步軍登陸了。
從挺著刺刀的火槍兵到身披鐵甲的鐵人軍,潮水一樣涌入了長崎,所到之處,無有抗手。
占地面積并不是很大的長崎,真不是一般的富饒。自從葡萄牙人發現了這兒后,也不過是幾十年的時間,長崎已然是島國一等一的富庶之地了。
大批的商賈聚集在這里。每年,這里都有一二百條貿易船只停靠。這些船只或是滿載著大明的絲綢、糖類和瓷器等物而來,還有棉布、文房用品、書籍、漆器、中藥、工藝品,乃至是化妝品等,或是裝載著一些西洋來的稀罕物,給日本人帶來源源不絕的所需。當然也運走了他們辛苦開采的金銀。
要知道現如今的日本,別的不多,就金銀多。只是一個佐渡島,就能夠叫幕府上下過上奢侈的生活。更別說還有石見銀山、甲斐金山、伊豆金銀山等等。
從戰國那個把金銀山當做戰爭底氣的時代走來的日本,現如今那是個名副其實的‘金銀島’。
所以,不過是數十年的時間,長崎就已經匯聚了小十萬居民,在人口近兩千萬的日本,如此人口并不極其突出的多,但卻已經是實打實的大城。
因為商販太多了,這座因為貿易而聚集形成的城市又缺乏長期規劃,或者說是習性使然,長崎城下町中道路狹小,建筑一幢連著一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