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張獻忠皆是如此,他袁時中也是如此。
在袁時中看來,這些個老老少少的就通通送去種田種地去。要不拉去長山島上搞鹽田也可以。
而他們最初時候也的確是去了的。只是誰也想不到,這安穩日子還沒過兩年,他們就又被征召了。
不過與當初才被整編的時候不一樣,現在這些人一個個面色紅潤,那至少是吃飽肚子了。而不跟先前一樣,一個個都是營養不良。
袁剛這些日子主要就是在忙這個,把這些早‘解甲歸田’的歪瓜裂棗們重新召集起來。那里頭有一些人還是他的老熟人,有不少人依次從他面前走過時,他甚至能叫出名字。
“這些人打仗是不成的,但要是追繳錢糧,卻足夠用了。”袁剛腦子里回想著馮澄世的話,那還真是沒有錯,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用來當衙役真就夠了。
這幾天里就帶著這些人操練起來,主要是表演性質的隊列操演。
統一的制服、烏黑的棍棒、雪亮的單刀,以及整齊劃一的標準動作,還真的挺能唬人。
這就是鄭芝龍的警察,而且是兼備武警職責的防暴警察。
鄭芝龍會在登萊自己所掌控的州縣里設立警察,每地警局下還隸屬這一支防爆隊!
后者從這些人中挑選青壯有力者充任,那可就不止是制服棍棒單刀了,還有藤甲、盾牌和手雷,乃是一支真正的‘準’軍事力量。
——用老藤條編織成的護胸甲和護襠裙,內部還襯有皮革,從上到下,包括小腿上都有護脛的藤片。頭盔則是類似于后世的藤編的安全帽,臉部還可放下護簾遮擋,穿帶起來整個就是一藤甲兵。
再配著刀槍棍棒和手雷盾牌,那絕不是一般的民亂可以抵擋的。
而普通警察則就是一身黑皮,外加一頭粗一頭細,長短類似棒球棍一樣的棍子,連開刃的刀槍都不會給他們普及。
但是用來打人、抄家已經足夠了。
這就是鄭家用來追繳欠稅的本錢。當這些人‘全副武裝’的開赴登萊、青州各地之后,芝罘對整個魯東的控制力必將上升一個臺階。
而時間是最不可讓之停留的東西,幾天的時間眨眼過去,就在登萊各地的士紳們惶恐不安中時,各地的警局已經掛牌成立了。
而隨著‘歪瓜裂棗’們順利的開赴各地,一場大規模的抄家行動就也同時展開。
那首先被拿來開刀的就是一些‘資不抵債’的家伙。
比如袁剛這個登萊警察總局的總督察眼前的招遠縣的馬家。
鄭芝龍在前世的時候對兔子國的警銜是有些小意見的,那就是他覺得警督的感覺比警監更強。
中國古代有大都督,近代有督軍,‘監’又算個鳥?是監察御史還是監生啊?亦或是太監?
所以啊,輪到他當家做主的時候,在制定警察制度的時候,他就把警督(警察督察)放在警監(警察監察)之上。
袁剛是袁時中的遠房親戚,論輩分,袁時中還要喊袁剛小爺呢。之前袁剛一直在袁時中帳下任親衛隊長之一。后來投奔了鄭家之后,袁剛不想再刀槍上討生活,便轉入了內部治安隊。
眼下鄭芝龍這兒也是草臺班子,想要出人頭地并不很難。就像那馮澄世一樣,本來只是個文筆小吏,但他運氣好,趕上了芝罘的‘大爆炸’時期,從早期的一個軍事據點——可想而知當時拿筆桿子的有多么渺小了,不過三年的光景,就飛速膨脹成眼下的規模。
那芝罘只是一個軍事據點的時候,馮澄世不顯眼;可是當芝罘已經統管半個齊魯的時候,馮澄世便有資格登上這座全齊魯區域內最高最耀眼的政治舞臺了。雖然還不能占據到一個很中心的地位,但絕對算是一個有名有姓的角兒。
袁剛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