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局面下,火槍還真的不如弓箭。至少后者能拋射,而火槍卻只能直射。
一輪輪箭雨過后,敗兵已經是跟無頭蒼蠅一樣了,蒙軍旗的馬甲兵嫻熟的墜在他們的后頭。而滿八旗的馬甲兵卻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天空中飛舞的箭矢,好像天上的陰云一般,升起落下,不斷的在給潰兵造成傷亡。而更加悲催的是,他們投奔的方向也對著他們射出了一**箭矢,曹變蛟才不會心軟,他狠的下心,盡可能的驅散潰兵。
一些個跑的丟盔棄甲的明兵在被迎面飛來的箭矢射中時候都滿目的茫然,對面是自己人,自己人怎么射自己人?
不得不說,在戰場上,這沒了組織的潰敗之兵,真就是滿滿的杯具。
“飽和打擊”就是列陣嚴密的步兵軍陣給騎兵的見面禮。可以說,如果讓曹變蛟把所有人馬都匯聚一處,擺開陣仗,固守待援。阿濟格縱然兵多,卻還真很難輕易拿下曹變蛟軍。
沖擊三千人+五千人+兩千人的三股敵軍和沖擊一萬人的兵馬是全然不同的概念。但即便如此,面對亂了槍炮的明軍,韃子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數百騎兵死傷,如此代價對比昔日里的明清廝殺言,可不就是配得‘極大’二字么。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戰爭就是如此。一旦有了一個漂亮的開頭之后,稍后的很多事明明比開頭更難,卻也會迎刃而解。
驅趕著敗兵當肉盾。明軍的槍炮就依然廢了。
“轟……”一聲巨響,甚至都蓋過了戰場上的喊殺聲。
曹變蛟中軍與滿清騎兵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碰撞,數不清的生命,在這次碰撞當中消失。
一條條身影飛了起來。他們是明軍,是清軍,……,反正在彼此相撞的那一瞬間,巨大的作用力叫他們不可抑制的拋飛來。
鮮血像寒冬的飛雪,拋灑的到處都是。
慘叫和骨折的聲音,連綿不斷,卻又在隨后的廝殺聲中被掩蓋下來。
無數戰馬被長槍刺倒在地,被槍子打到在地,一個個八旗馬甲被長槍刺穿,挑下戰馬……
而更多的明軍則就跟成熟的西瓜一樣,被馬蹄輕易地踩個稀爛。
很殘酷,很血腥的一幕。騎兵強大的沖擊力,也就此在這一刻展露無余。
就跟前軍孫守法組織的盾墻長槍一樣,曹變蛟匆忙組織起來的盾墻槍林在清軍瘋狂的沖擊下,也脆弱的一筆。根本沒有堅持哪怕一刻,就被騎兵淹沒在了馬蹄下。
當騎兵沖鋒過后,留在宛平城前的就是一片比血肉屠場還要可怖十倍的場景。所有的人馬尸體,都被踩的稀爛,一灘灘赤紅的肉泥貼在地面上,早已經不成人形了。
曹變蛟的將旗也消失了,雖然他本人沒有死。
畢竟他有一身過人勇力,周邊更簇擁著許多家丁,就是曹變蛟想死,家丁也不會如他所愿。
潮水般的騎兵縱橫而過,徹底淹沒了明軍的軍陣,也湮沒了金陵君臣的癡心妄想。
“向南,向南——”阿濟格根本沒有停下腳步,曹變蛟完蛋了,高杰和許定國可還在其后。他可不愿意放過那些明軍。
疾馳而下的清軍再次將屠刀對準了高杰。
對比長子在滿清手中的許定國,高杰的危險性更大,而且手中的兵也更多。
曹變蛟與高杰曾有過一段共事的經歷。他挺了解高杰這人的,知道高杰性情兇驁,很有點飛揚跋扈的味道,但這人也頗為敢戰。
只不過矛盾在于,高杰的敢戰是在他覺‘我能贏’、‘我不弱敵’的情況下才敢戰的。要真的是敵強我弱了,他就一定不敢戰了。
緩則養寇以貽憂,急則棄甲以致潰。高杰與左良玉有著神一樣的相似點。
曹變蛟不知道眼下情況里高杰還敢不敢戰,他還擔憂如此情況下,高杰與許定國能不能精誠合作。
要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疙瘩只是在洪承疇的壓制下表面化解啊。
當然,現在曹變蛟最重要的事兒不是關心高杰和許定國,而是自己趕緊逃離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