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一干親信的簇擁下,騎著馬兒沖出了包圍。
這一口氣跑到這,誰還記得路啊。
那最初時還有些天光,可以讓他們看清道路,到后來就漆黑一片,他們能做的就是自己做幾支火把,然后盡量避開身后的火把,然后向北,向北,不停地向北逃。
這可真是要了王鰲永的命了。他又不是沙場將軍,先前從沒有如此狼狽的經歷,現如今渾身都被顛簸的散了架。
“噠噠噠……”一隊馬軍拼命的本來,讓入驚弓之鳥一樣的王鰲永更是反射性的就叫人扶自己上馬,但來人那不是漢話的吆喝叫他知道,原來是八旗啊。
兩邊匯合,一個個人的臉上全都揚起了笑容。
這個時候自己人撞到一塊,那已經無所謂滿漢之分了,僅僅是自己人就好。
中軍副將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忍不住回頭望向南方。
當初他在大明那邊干的時候,往常與流寇賊匪交戰,就是勝了,官兵也會專注于搶掠和搜刮,而不是追捕敗匪。可這一次呢,鄭軍不僅如影隨行,還忒是耐久持久。
他們自然不知道,鄭芝龍已經將手中的馬兵分散出去,以百人為小隊,四處驅趕逃散的敗兵,然后將他們聚攏,再由大隊的步軍跟在后頭驅逐。若有實在逃不動的,便或被補刀砍殺,或是送去俘虜營。
一路下來,清軍敗兵們時不時可以聽到身后死亡前的慘叫。尤其是天黑了后,這種在黑暗中發出來的慘叫,還有那高昂的喊殺追殺聲,帶給了清軍敗兵們帶來了巨大的恐懼,他們根本不敢駐足,也無暇去細判身后究竟是多少人馬。
別說是綠旗兵了,最后就是豪格帶領的八旗兵都也亂了。
豪格當然知道這般下去不行,就在大清河畔立足,收攬敗兵,妄圖與鄭軍再戰一戰,打退了鄭軍的追擊。結果綠旗兵根本不敢廝殺,鄭軍只一通排槍,被豪格攔著的上萬綠旗就一窩蜂的向后逃奔,反而叫八旗不得不大肆砍殺一通,這才穩住了陣腳。
等他們好不容易將敗兵們應付過去,鄭軍又列陣壓了過來,結果就不用多言語了,只看眼前這些逃竄的八旗兵,就能知道。
雙方各訴身份,八旗兵對王鰲永倒表現出了一份禮遇。畢竟雙方地位相差甚多,即便他們是旗人,那與王鰲永的身份也相差甚遠。他們里頭最大的一個才只是牛錄章京!
長久的奔波勞累后,坐下來休息,那有充足的時間來休息自然是好的,可時間要是短的話,就只會起到反效果。還不如一直慢走著呢。
就像現在,當背后又傳來馬蹄聲和喊打喊殺聲后,王鰲永立刻被人攙扶來,辛苦的爬上馬背,整個人骨頭那叫一個酸痛。
“糟糕,快跑,南蠻又來了!”
眼見身后又有追兵逼近,一個蒙軍旗兵大叫道。頓時,所有人都去扯馬,就沒一個準備去阻擋一下的,甚至都沒人敢去看看后頭到底有多少人的。
從上到下,全都一心逃命。
王鰲永都快六十的人了,竟然還能咬牙撐得住,這身子骨夠好了。但是他也在嘆氣啊,這樣的逃命,何時才到頭啊。
若是時間日久,他這把老骨頭可真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