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了。
也就是說,大清日后至少也是個北地之主,至少也是大金國第二,有著百十年的國運。
而要往大了說啊,那保不準就跟蒙元一樣,眨眼就要席卷南北,統一天下呢。
也就是在說,他劉澤洪不僅保住了小命,還能安穩的得享榮華富貴。
他的投降真的是投對了。
劉澤洪曾經不止一次這般的想到。
然而誰能想到局勢變化會是那么猛烈,那么快?
大清才腳踩著大明,割下了一塊肥肉,鄭芝龍就半道上殺出來,反手給了大清一記重重的耳光。
這是絕對的猛烈啊,看的劉澤洪心里直發毛。
兗州之戰阿濟格敗得太脆了,那可是八旗的支柱力量,叫劉澤洪這種無恥之人心里少不得要起嘀咕。
大清國剛剛起的勢頭,就給鄭芝龍這一巴掌給抽沒了啊。王牌主力,縱橫無敵的八旗鐵騎還跪的那么干脆,這大清真的有天命嗎?
今后看啊,這南北朝還是南北朝。不過這北朝的主人不見得是大清,而也有可能是鄭家人。
隨著那一戰的消息越發多的傳入他的耳朵,劉澤洪心里就更把滿清看低了三分。
鄭家人可也準備奪天下的,還就要在齊魯著手,那韃子主力以多打少都干不過鄭軍,他們日后真還能得好嗎?
想到他所認知的鄭家,這大青果怎么看都是要遭殃的。
然這僅僅是一個種子,想要生根發芽并且茁壯成長,那還需要陽光、水和肥料。
而鄭芝龍馬不停蹄的引大軍殺到津門,轉而進攻燕京來,鄭鴻逵又引兵在津門登陸,叫其實力大增,上五萬鄭軍氣勢洶洶奔來,這就是他所需要的陽光,這就是他說需要的水和肥料。
它們來的出乎意料的快,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就叫劉澤洪心中的種子長成了一顆大樹。
劉澤洪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自己爹。劉良臣投韃都十幾年了,妻妾也娶了好幾個,可就是沒留下一個種兒。別說是帶把的了,就是不帶把的都沒有。一跟劉澤洪相見,那真是恨不得把兒子拴在褲腰帶上,上茅房都舍不得撒手。
幾次喝醉了抱著兒子大哭,然后說劉良佐的好,人家這當大伯的做的地道。一點沒虧待大侄子。把侄子提拔為參將,就是親兒子也就這樣了。
所以驟然聽聞了劉澤洪的話,劉良臣雖然嚇的自冒冷汗,卻半分大義滅親的心都沒有。
相反,隨著鄭芝龍大軍一日一**近通州,劉良臣也下定決心了。
“天下若只有明清,為父必選大清是從,然而這世間還多出了一個鄭芝龍。”劉良臣想著自己聽到的見到的,想到大清在鄭芝龍手中吃掉的那些虧,“鄭氏仗著槍炮犀利,可是廢了八旗最引以為豪的勇武。這再好的身手也一槍撂倒。”
八旗里的那些個白甲兵,那真的是生死中磨礪出的強兵,身披重甲,以一當十都是小菜一碟。
但面對著槍炮也一樣不堪一擊,你只需要輕輕扣動扳機,一顆不值一錢的鉛彈就能奪走一個百戰勇士的性命。
“如今的天下人誰還不知道怎么對付八旗?只要有足夠多的槍炮,只要在鑄造槍炮時候不偷工減料,制造藥粉時候不偷工減料,軍兵操練時候再嚴格一些,能不濫射盲射,這八旗就不足為懼。”
劉良臣言語里充滿了感慨,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見解實際上是多么可笑的,但他就這么認為,而且深信不疑。
滿清八旗一次次敗在鄭芝龍手中,全都是夯實這一論點的證據啊。
就跟前面說的,鄭芝龍對滿清最大的打擊并不是他戰場上打殺了多少八旗勇士,而是叫人看清了如何擊敗八旗,叫人看清了擊敗八旗的法子。
這天底下這般想的可遠不止劉良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