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并不知道就自己領兵在通州城下的三兩日里,滿清內部已然就出現了不小的變化。曾經被黃臺吉反復吊打的漠南蒙古竟然起了小心思。
他也不知道阿濟格的兵馬竟然至今還滯留在遼河左右,雖然一部分人馬已經渡過了漲水期的遼河。
鄭芝龍唯一能牢牢掌控的就是現在的戰局,他需要在最短時間里攻克通州城。
哪怕眼前的通州城是一個絕對的硬骨頭。
那一個個棱堡真的很叫人牙疼的。
但通州城也并且全無破綻的,對比通州城南、城東和城西,城北就是通州防守力度最小的所在,因為那地方有一條運河穿過。
所以,通州城的其他三面都是有兩座小棱堡防御,但在城北,卻只有孤零零的一座。
不是說這座棱堡不中用,質量差,相反,這座棱堡還是通州棱堡群中最大的一個呢。可通州城它并不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城池。
明洪武元年(1368),因運河漕運興起,明將孫興祖督軍士夯筑城墻,外砌城磚,連垛墻高三丈五尺,城周九里十三步。
明永樂帝遷都燕京,南北漕運歲入四百萬石,通州作為南北漕運的尾間,城市的主要發展是擴建倉庫帶起的。因為通州在運河上的重要地位,通州倉規模不斷擴大,且城市地位日漸提升,短短二三十年里便在城西就陸續建起了好幾座大倉。
到了正統年間,瓦剌軍襲擾京城。總督糧儲太監為護衛西、南二倉,奏建新城。新城東連舊城,周圍七里。只設二門,城墻高也只及舊城的一半。
如此直到了正德年間,這新城城墻方被增筑與舊城平齊。
所以,這通州城等于是一大一小兩個方框拼湊在一起,城南寬近五里(新舊兩城相加),城東(舊城城墻)寬止二里又一百五十步。而城北與城西(新城城墻)那就是一個‘臺階’了,沿著運河而筑,新城西城約有兩里長,城北卻是舊城兩里又五十步,新城兩里又一百八十步。中間有一條百步長短的城墻(舊城的西城墻)相連通,那本就是舊城的西城墻。
城北的這座棱堡那就修筑在新城舊城的交際處,向外伸出的四個三角炮臺(方天畫戟形),各有一門大炮斜對著新舊兩城的北城墻。再加上城外的運河,雖然這只一座棱堡,數量最少,但也并非是泥捏的。
鄭芝龍選城北作為突破口,也只是因為這地方相對其他三個方向而言更便于得手罷了。
從火炮的散彈射程外鋪填運河,那就是要承受著通州城上和棱堡兩面的夾擊,也就是鄭芝龍手下有不少的俘虜,若是全叫鄭軍去,那損失可就真的大了。
鄭芝龍定下的位置是新舊兩城貼近城墻角的位置,卻又不超過城角,這樣能最大限度的隔絕來自城東城西兩面棱堡的威脅。
那先就是調動火炮,把一門門大炮從城南城東運送到城北,也就是之前時間里,鄭軍早就把事情做妥當了,運河兩側早就填塞的瓷實,現在把一門門大炮送過河去,一點也不耽擱時間。
豪格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鄭軍如此動作的用意是什么。
清軍也在城北著重增添了重兵,再叫一等公圖賴親自坐鎮。
所以,這戰斗一開始就特別的激烈。
鄭軍先就組織戰俘去填河,城頭上、運河以南的清軍第三道防線里的兵馬,還有棱堡,噼里啪啦的,槍炮都一窩蜂的打來。
就算鄭軍組織火力壓制了通州城頭的清兵,同時戰壕也挖到了運河邊上,組織臼炮不停的轟擊對岸,可被驅趕著去填河的俘虜還是死了一大片。
槍炮殺人是再厲害不過了,速度也遠比弓箭和揮舞著刀槍省事。可俘虜們卻一個也不敢鬧事,鄭軍黑壓壓的兵馬圍在兩邊,上百門大炮擺在身后,那要壓制城頭都是一個簡單的時間問題,他們要是敢鬧出幺蛾子來,一排排炮彈轟過來,俘虜們拿什么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