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閻應元是有家不能歸,有國不能投。
因為把定海讓給鄭芝龍的是崇禎皇帝,這有國不能投還不明顯嗎?他要敢下船,那就只有告別官場這一條路可走了。而他的家在北直隸的通州,通州已經是韃子的地盤了。如此的,閻應元就只能坐吃山空。這可不是中國人愿意接受的‘現實’。
所以,閻應元雖然有些不情不愿,但還是上了鄭家的船。
這一上去,就再沒有下船了。尤其去歲大明北伐失敗后,閻應元打回老家的希望全寄托在了鄭軍的身上,那真的是死心塌地了。
先前都已經做到了定海總管府二把手的位置了。
這當然有鄭芝龍特意照顧他的原因在,但不能否認這能憑真能耐青史留名的人,的確沒有傻逼。閻應元功名拿不出手,可在處理庶務上,真是一把好手。
就是鄭芝龍不著重的提點他,一干公務員里他也能脫穎而出。
而鄭芝龍在把閻應元圈到手之后,說真的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他。讓閻應元從軍吧,他能適應么?
鄭軍可不是冷兵器軍隊,那是已經形成規模的火器大軍。甚至今后的清軍、明軍也都極可能向著火器部隊轉型。
槍林彈雨中,閻應元太容易折損在戰場上了,他只是一個低級軍官(剛入伙),鄭芝龍不可能給他以足夠縝密的保護。
偏偏鄭芝龍也沒理由把他迅速提高到一定程度。
就是施瑯和江哲,那也是屢有建功,這才被提升到現在的地位。閻應元只是一介典史,他又鳥功勞?
但讓閻應元走文官路線,鄭芝龍卻又真的舍不得。
看江陰守城戰,此光輝足以媲美張巡守睢陽之戰。整個過程慷慨激烈,悲壯凜然,八十日帶發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里江山。叫人思之就兩眼發熱。
而且也跟張巡守睢陽一樣,三十六計里能用到的都用了上。
詐降、偷營、火攻、釘炮眼、草人借箭、裝神弄鬼、小股出擊、登陴楚歌……無所不用其極,無不閃爍著創造性的光芒。
歷史上的閻應元,在被陳明遇請入江陰城后,立即把全城的戶口分別丁壯老幼編列成冊,挑選年輕力壯的男子組成民兵。又對城中過往行人嚴加盤詰,肅清內奸。在他的領導下,江陰城數萬百姓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分派得井井有條,立時把江陰小城變作了一個守衛嚴密的堡壘。
這種超強的統帥和統籌能力,就足以叫閻應元成為一個優秀的戰將。